室外寒冷刺骨,风速像漩涡,冰冷的卷弄着各人的思绪。
今夜注定不太平。
前院的杂音断断续续,并不真切,秀姨趁乱跑到偏僻的几间屋子旁,敲响其中一间,里面已经落了灯,她喊叫着:“小孟小孟。”
云善在孟诀怀里动了动,被吵醒,推着他去开门,“怎么回事,你去看看?”
反应了好一阵,才确认这叫声不是梦。
在周家忙了好几天,孟诀沾床就睡,此刻更是不愿起身,勉强套了件毛衣去开门,睡眼朦胧,可看到秀姨挂在眼框的泪珠,瞬间便清醒了,“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
“存声……是存声出事了。”
听着他们的交谈,云善也醒过来,她刚起身,孟诀便折返回来迅速穿好衣服,看这架势,是要出去,“怎么了,周存声又怎么了?”
“刚才孙伯伯过来说看到谢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声哥跟他们吵起来,已经出去了。”
云善捋了一圈,“出去就出去呗,肯定是去找桑桑了,你就让他去好了,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怎么行?”孟诀慌张不减,“要是他一冲动,又动起手来怎么办?”
“他动手的时候还少吗?”
“我先跟去看看。”
孟诀说着要走,云善坐在床边,来不及多想,拽住他的衣摆,用睡意未消的眼睛看他,“要不带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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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存声是开车离开的,要去的也只有一个目的地。
在孙伯那儿问出了谢桑所在的酒店,孟诀加速往那儿赶,被他的严峻神色弄得气氛紧张起来,云善捏着安全带,惴惴不安,“周存声去了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把桑桑带回来。”
“桑桑不会跟他回来了。”
“那就好聚好散。”
跟云善的交流没头没脑,孟诀叹了口气,“声哥有可能好聚好散吗?他都试了好几次了,每次都躲着桑桑,不看有关她的消息,也不听她的事,可哪次不是一见到她就前功尽弃?”
“可是现在桑桑都有成恪了,他还想干什么?”
孟诀心如乱麻,回答不了云善的问题,但是依照周存声的状况,谁知道能极端到什么地步,而谢桑那个人,又是个油盐不进的。
他们硬碰硬,谁都讨不了好。
在暴雪中赶到酒店,云善跟上孟诀的脚步跑到酒店前台,问清楚谢桑的房间,风风火火冲上去,在电梯里,孟诀根本等不住。
云善握住他的手,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没事的……他们最多就是吵两句,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别这么紧张。”
但愿如此。
孟诀在心里祈祷。
冲到房门口,那扇门并没上锁,还留着一条缝,孟诀想也没想冲了进去,里面的状况比他所想的要好许多,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被砸坏。
如果一定有一件东西是碎掉的。
那大概是周存声的心。
场景是完好无缺的,孟诀和云善却还是顿在门口,流露出的诧异惶惑,他们的出现,足以将周存声的无助推至峰顶,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脖颈,指缝中渗出湿润的红色。
被划破了。
谢桑亲手划的。
她还举着匕首,刀刃上有血色,正以缓速流动着,而成恪,满脸伤痕,站在一旁。
这里发生过什么,孟诀无从思考,他定定站着,血液逆流,恐惧占据所有,大气不敢出,生怕周存声将手挪开,血液便会喷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