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由钟点工阿姨来做,有时周存声会自己做,他的厨艺提升不少,不比阿姨差。
可惜没机会做给谢桑吃。
阿姨做好饭,带走一些需要送干洗的衣物,空间又凄凉不少,这一个月内,周存声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度过日夜,能称为伙伴的只有一只猫。
他给乐崽备好猫粮,等它吃上了,自己才去吃,还没走到餐厅,门被敲响,没有按门铃。
误以为是阿姨有什么东西忘记带走,周存声这才去开门,他这个新住处没有什么人知道,因此防备心也不强,开了门,迎面有一巴掌甩过来。
他没料到,来不及躲闪。
熟悉的疼痛再度覆身,紧跟着的还有脖子上的刺痛,是申嘉歆用指尖抓过来,下手之狠,活生生划出几道血印子。
她气到面目全非,赤红着眼睛时,恨不得要喝周存声的血,“你活着就是来向我讨债的是不是?!”
周存声迟缓抬手,用指腹去触碰脖子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申嘉歆像一个疯子,不管不顾冲过来,没有了丝毫往日的美艳尊容,少了那些玉器宝石的点缀,她跟一个市井泼妇没有两样,“你现在一个人跑出来了,活得滋润了,留下一堆烂摊子折磨我,我欠你的吗?!”
她说着又激动起来,伸手要去打。
这次周存声没那么迟钝,他攥住她的手腕,随手一挥,申嘉歆便被推到了地上,她满眼惊恐,眼睛瞪大,似乎不太相信周存声会还手。
虽说她对他极差,与虐待差不多。
可从小到大,他都不敢反抗,去年她用茶杯砸他时,他也是挨着。
掌心扶在地上,冷得刺骨,申嘉歆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周存声居高临下,好似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只将她当作陌生的疯女人,“不要在这儿大喊大叫,我不然我会叫警察解决。”
“我是你妈妈,你叫什么警察?”
申嘉歆突然站起来,又冲过去,周存声不予理会,关上房门,叫她险些撞上来,砸门声很重,惊得家中小猫缩到了桌角下。
周存声过去将它抱出来,抚顺它的毛发,他记得在监控里看着谢桑照顾乐崽时,她就是这样哄它。
乐崽很喜欢。
可外面的叫骂声实在太煞风景,申嘉歆一句紧跟一句,嘶吼着,呐喊着,“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下你!”
“开门!我今天就打死你!”
“周存声!”
这个人,周存声实在无法将她和当年站在电视里的歌星划上等号,忍受不了这样的噪音污染,他还是叫来了警察,声称有人私闯民宅,动手伤人,言语辱骂。
这三条罪状,足以让申嘉歆被拘留个三天。
周存声站在洗手间的镜面前,偏头看向脖颈上的伤,真不觉得她是他的母亲,更像是来索命的女鬼。
民警到得晚了些,申嘉歆早就喊累,没有力气地靠在一旁,被抓个正着,周存声要求跟去一起做笔录,实则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可他知道,申嘉歆一定要找人保释她出去。
那个人,必定是谢桑。
申嘉歆在一通控诉周存声的不孝行为后,仍然被判定有错,怎么说她都动了手,更何况,周存声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
而那几道血痕,是铁一般的罪证。
母子对簿公堂,传出去是笑话,申嘉歆也不愿再纠缠下去难堪,最后如周存声所料,打了谢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