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西装革履,样貌清秀,很有礼貌地询问着。
谢桑不反感,正常回答,“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
他递过来一只礼袋,包装精致,边缘描绘着烫金工艺,“这是送给您的,您拿好。”
“送给我的?”她没收,反而退后两步,“我最近没抽奖。”
“不是抽奖……是生日礼物。”
他们没见过面,根本不认识,那人不由得谢桑再拒绝多想,直接将礼袋塞进她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塞完东西,他便绕身跑掉,脚力飞快,一眨眼的工夫便跑下了一层楼,追也追补上。
谢桑开了门,将包放下,弯腰看了眼礼袋内,是被塑料薄膜包裹住的盒子,拿出来瞧,不需要拆封,便知道是什么。
刚发布的那款新手机,能拿到的名额很少。
礼袋底部有一张小纸条。
白底黑字,字是用钢笔写的,笔锋很柔,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那字迹太眼熟。
除了周存声,没有别人。
谢桑真正的生日要晚一个月。
这事只有两个人知道,上次生日喝醉,告诉了周庭书,还有一个,便是周存声。
联想到喻迎萱说起群里那姑娘去拿新款手机的事,还有乐崽的照片,牵一发动全身般,所有的都对上了。
原来那姑娘这阵子所分享的所有甜蜜日常,是跟周存声,所以他这是陪新女朋友去挑手机,顺便带了一台给她做生日礼物?
不禁好笑。
周存声找寻新欢,这是好事。
想明白之后,那张生日快乐纸条被扔进垃圾桶,手机埋在抽屉里,怕是要等到真正上市之后才能拿出来用。
处理完这份生日礼物,谢桑一时唏嘘,想到当日和周存声在一起时,他应酬交际,忙得不可开交,她每天提心吊胆,连课都上不好,担心他在外招蜂惹蝶。
惶恐到连衣服上的每一根头发丝都要摆出来细细质问一番。
周存声有时骂她病得不轻,有时连解释也不解释,或者喝醉了,便醉眼靡靡地仰面躺在椅背上,随口胡诌一个名字,逗弄着她,“怎么,是人家的头发,你还要找过去打死她?”
谢桑通常是掐着腰,气得脸红鼻酸,被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弄得心烦意乱,“我先打死你!”
她说着扑过去,却被周存声一把攥住手腕拖到怀里,他眼眸瞬间清醒,拼命吻了两下,恶狠狠地警告:“打死我,你要当小寡妇?”
那时谢桑是有心无意地说要他去死。
他们谁都没想到,几年后,她会真的对遍体鳞伤的他视而不见,而他却还惦记着她的生日。
-
十二月底的生日不止有周存声惦记。
周庭书特意从家里赶过来,只为陪谢桑吃顿饭,她受宠若惊,硬着头皮赴约。
距离上次见周庭书已经隔了好几个月,他当时跟亲生母亲在一起的样子谢桑还历历在目,不得不承认,周庭书的气质的确符合那样的书香门第。
只是相貌上跟谈女士却没没有一丝相像。
谢桑客气地点头坐下,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局促,自然起来,“这个生日我基本不过的,还让你专门来一趟。”
周庭书低头看菜单,闻声淡淡抬眸,有些凉凉的笑意,“桑桑,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
“……哪有?”
“那你还这么客气。”他将菜单递过去,“敞开吃,几个月不见,你又瘦了很多。”
谢桑翻阅着菜单,被周庭书突如其来的示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倒也不是真的跟他疏离,只是跟周家划清了界限,那么除了申嘉歆以外,周家的所有人便都不再想接触。
周庭书似是看穿了这点,目光留恋在她柔和的发际线边缘,“桑桑,你不会因为跟我爸爸的争端,就跟我拉开距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