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开门,短短一截路,谢桑催眠洗脑自己,怎么说周家也对她有恩情,这点小事,她不该委屈。
可突然到访的不仅是周康和尔恩,还有秦漫漫,事情便不同了。
秦漫漫像是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来,可言语间又透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桑桑,是周叔叔让我来看尔恩的。”
潜台词——不是我自己要来,谁让我是尔恩的亲生母亲?
周康对秦漫漫热情许多,亲自迎接,并带着尔恩出来,俨然是立下马威一般将谢桑当成保姆,让她端茶送水。
她在一旁忙活着,那边欢声笑语的。
偶尔看去,乐崽在尔恩怀里,秦漫漫也跟着去摸,她的不愉升级,不为这突如其来的几人,只为乐崽被秦漫漫碰了。
像是自己的领地突然被践踏,任谁都会无法忍受。
谢桑又在手机上催了几遍。
周存声没有回音。
她送水果送零食,收垃圾换水,尔恩突发奇想要吃蓝莓,周康派遣她去买,外面是滂沱大雨,一趟趟的忙来忙去。
再好的脾气也被消磨没了。
何况谢桑还不是个好脾气的,秦漫漫从客厅走来假意帮忙,话说得好听,“我们突然来,打搅到你了吧?”
谢桑头也不抬,洗着蓝莓,“没有。”
她刚淋了些雨,裤脚湿着,沾在腿上很不舒服。
秦漫漫站在旁侧,“我原本以为你不在家才来的……你不是搬到了别的地方住吗?”
“来看猫。”
“那是你们一起养的猫?”
谢桑存着火气,语气自然不好,“不然是你养的?”
秦漫漫往枪口上撞的时候便知道会面对什么,仍然笑吟吟的,“……我只是怕你不开心,来陪你解解闷,你不要对我这么大敌意好不好?”
“你走开,我就开心。”
“尔恩很久没见存声,估计是想他了,才会让爷爷带过来,没有别的意思……”
谢桑忽然将一把蓝莓砸进水里,“我让你走开,你听不到吗?!”
她声音太大,将周康也引了过去,他站在吧台后,一副要给秦漫漫撑腰的架势。
“你在跟谁大小声?!”
秦漫漫面露难色,“叔叔,不怪桑桑,你别骂她。”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搬出去住。”
预料到再说下去要面对什么样的场面,谢桑努力将剩余的水果洗干净放在盘子里,擦干净了手上的水,绕过吧台,“我还有事,你们坐,周存声马上就回来了。”
她这么尽心尽力伺候了一下午,也够了。
周康不是周存声,没那么好说话,脾气也没那么好,见她这副态度,自然不满,“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您是周存声的父亲,不算客人。”谢桑理直气壮,言辞尖锐,没有丝毫的胆怯。
“谢桑,你从小吃周家的喝周家的,就连家人生病都是靠周家的钱续命,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儿摆谱?”
“可我是被接过去的,不是我硬要去的!更不是来做牛做马的。”
“让你伺候个小孩儿就是做牛做马了?”
眼见他们就要吵起来,秦漫漫上去拉开谢桑,好声好气,“桑桑,你别跟叔叔吵,他不是那个意思。”
“你放开!”
谢桑甩开她,盯着自己的手腕,只觉得被她碰过的地方都不舒服,她的推搡在周康眼里就是动手。
不过是个周家养大的姑娘,他的儿子他都教训得了,教训起谢桑来更不会手软,“你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他们吵得声音震耳,尔恩抱着猫,站在客厅呆呆地看着,在惊吓之中眼中蓄出眼泪,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
周康这才收敛了些,吩咐秦漫漫,“漫漫,把尔恩带出去,别吓到孩子。”
“……让桑桑一起走吧,她不是有事吗?”
“她能有什么事?”周康昂起下巴催促,“快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