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诀的威胁奏了效。
秦漫漫消停了好一阵,他是周存声身边办事最靠谱的人,这点毋庸置疑,这么多年,从没失手过。
正巧孟诀婚礼将近,周存声给他休了婚假。
孟诀不在,他手头上要处理的事情便越来越多,连带着小景也忙起来,整晚整晚的跑应酬。
每次喝得烂醉,都是小景帮忙处理,到了周存声这个位置,会灌他酒的人少之又少,只不过是他自己想喝。
多喝一些,才能少些清醒时存有的渴念。
每次醉得厉害了,周存声才能梦到谢桑几次,他可不想只是在冷冰冰的监控器画面里看着她。
走出酒店,周存声已经能够走动,小景去开车过来,他站在外等着,一回头,似梦般看到了谢桑的脸。
入了初秋,她穿着件米色的针织外套,板鞋,头发散着,还戴着眼镜,正低头快速地敲打着手机屏幕,像是在跟谁聊天。
被盯着看了很久。
她有预感似的抬头。
却又像什么都没看见,推了下眼镜,又低下头去。
这几个月,周存声都在忙工作,他们之间很少有交集点,有时他甚至怀疑,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是不是就再也遇不到了?
可现在这个疑虑可以打消了。
他坐过去,风有些冷,他顺手将外套盖在谢桑肩上,醉意淡然,“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谢桑有事,不会因为遇到他就走,她还没那么感情用事,“等人。”
“谁?”
“工作上需要的人。”
“为什么不进去?”
“不受待见。”
风吹动她的头发,有清甜的香气,周存声沿着那缕香,忽然倒在她肩膀上,眯着眼睛,似醉似梦,“怎么不跟我说?”
谢桑一动没动,嘴边是敷衍的话,“不需要。”
一切太平静了,让周存声怀疑这是梦还是现实。
分明曾经他们朝夕相处,上千个日夜都是共度的,那时候她躺在他怀里,睡前总要献上一枚吻。
有时没把控住,吻得过激了,便顺势继续下去,她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谢桑却早已脱离了他。
周存声往她的颈窝里埋了埋,无端觉得她身上的气味很令人上瘾,就连那件普通的毛衫都太过柔软。
有那么一刻。
他不理智的想,如果之后的日子是倒计时,每分每秒的流失都是离他们的分开再近一步,他不如就这样死掉。
想着想着,周存声的悲伤不受控,他噎着嗓子,“桑桑,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好让他知道,这是真的,不是梦。
谢桑却连看都没看他,“你是不是喝醉了,跟你一起来的人呢?”
“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一旦遇到她,周存声就会变得贪得无厌,从想听听她的声音,到见她,再到索吻,可他记得,谢桑以前很喜欢亲他抱他。
他曾以为,那样的日子会过一辈子。
谢桑漠视着他,瞳孔虚无,早就没有那份爱意了,她很早就将周存声从心中驱逐,“你该找你的人过来了。”
周存声抬起头,恍恍惚惚,“你不是我的人吗?”
谢桑叹了口气,捧起他的下巴,郑重其事,“周存声,你听好了,我们已经结束了,不要继续爱一个不爱你的人了,去找个你爱她,她也爱你的。”
“我不想要别人的爱。”
从小到大,没有人爱他。
只有她,他的桑桑爱过他,这份爱却被他亲手毁了。
有人从酒店内出来,谢桑侧眸看去,是她在等的人,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忘了周存声,忙跟着跑过去。
周存声被丢在原处,无家可归。
小景等了很久才将车开过去,等周存声上了车,本想问他那个姑娘是谁。
却冷不丁,看到他低着头,竟然在掉眼泪,原来这阵子他的卖力工作,努力应酬之下,藏着的是无尽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