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片碎片中摸索许久,周存声找到那枚戒指,知道这样做会惹谢桑厌烦,可他不想失去。
照片被粉碎的失去了原本的色彩与图面。
在沉静的环境中,周存声仿佛陷进一个无人的平行时空,他找到胶带,将被撕碎的残缺照片一张张拼在一起。
那是一个奇妙的过程。
看着分裂的场景、人物、在他手下再度合凑成原本或开心或伤感的样子,那是能让他自我欣慰一些的。
照片里的谢桑永远是爱他的样子。
无论在什么场合下,她的目光流连之处都在他身上,他们一起坐摩天轮上铁塔,站在佛德时博物馆,她都像他的宠物,到哪儿都要跟着他。
其中被撕毁的一张,是周存声背着谢桑。
那是孟诀坐在车里帮她拍下的。
那阵子谢桑一直在学校跟着小组完成课题,几天几夜没休息好,快走到家时遇到周存声。
他是她全部的依靠。
看到她,她才感到累,便撒娇要他背回家,他是那样冷硬,铁面无私的人,看到她那样辛苦,便心软将她背了起来。
几分钟前还有力气撒娇。
一趴到周存声的背上,她竟然就呼呼大睡,那里的月亮常年存着思想之情,可他背上的,也是他的家。
能听着谢桑熟睡的呼吸声,背着她回家,是他此生最轻松幸福的时刻。
照片拼凑好,裂缝却还存在,每一条都撕裂在心头,如何修补,都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箱子里面有许多都是谢桑玩具似的东西。
还有她送给他,被忘却的物品。
那枚平安符,是谢桑家里老人求来,飘洋过海给她保平安的,她送给周存声时说:“还是你的平安重要,这个给你带着。”
他收下了,可没多久就随手一放,不知丢在哪里。
还有对戒。
第一个弄丢的也是他。
见他的丢了,谢桑才取下,不再维持这段单相思般的眷恋。
这些时候太多了,而他发现的又太晚。
这是一箱纪念品,又是一箱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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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周存声的见面对谢桑影响不大,她有工作,有新生活,那些旧人旧事,迟早要淡然。
江君从山里回来后皮肤整个黑了一圈,被身边朋友调侃是去做了美黑。
他对外在早不在意。
如今棘手的便是电影上映档期的问题,那是谢桑跟他一起拍摄完成,日日夜夜的成品,她也有责任。
跟着他跑酒局是常态。
这也是工作需要,谢桑无从推辞,时不时会遇到梁求,却也仅限于打个招呼,在他身上,谢桑明白,有的人错过了便会愈发生疏。
只有周存声,是个特例。
从家里离开后谢桑几乎没有再见到他,江君偶尔会提起他两句,谢桑毫不在意,轻松就能就转移了话题。
她没想起他们。
却总有人惦记着她。
成恪跟着叔叔出省做事,很少有人会上门来找她,门铃响起时,谢桑只当是外卖,昏昏沉沉喊了声放门口。
门铃还在响。
她无奈起身去开门,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时间,会见到秦漫漫,谢桑的错愕无处隐藏,说出的话同样没那么好听。
“你找我?”
秦漫漫像是哭过一场,眼眶红肿,神情憔悴,黑发垂在肩侧,柔弱可怜,“桑桑,我有事想拜托你。”
“……我应该帮不了你什么。”
谢桑能力有限,或者说,她并不是什么大善人,就算真的有能力帮到她什么,也不会伸出援手。
她自认自己挺坏的,心眼儿也不好,可做好人多累啊,她情愿自私一些,“你有事应该找周存声,他什么都能帮你的。”
秦漫漫小脸惨白,尤其在提到周存声的名字后,“他说以后不会再帮我什么了,让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找小孟解决。”
周存声会做到这一步,倒是令人难以置信。
“何况这次,不是什么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