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遥远,开车都需要四十几分钟。
没有堵车,路上顺利通行。
谢桑行动快,毕竟多耽误一秒钟,就担一秒钟的风险,之前组里所有演员的片酬合同都被她整理放在了一起。
戏拍完结束了,金额却对不上,是够头疼的。
她在卧室里找了一圈也没瞧见,本以为是被保姆收了起来,一边打电话过去问,一边找。
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听到门开那刹那,谢桑身体有条件反射的想要闪躲。
别误会。
这绝不是她的心虚,单纯只为想要避开不必要的碰面。
可这房子毕竟不是皇宫。
哪里还有可逃的路,她也不能变成蝴蝶飞走。
开门时。
周存声便察觉到了房内有人。
他曾在这里度过一段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其他呼吸的日子,很短暂,但那份孤独,是无法忘却的。
一旦有了人,他便能感知到。
要怎么面对谢桑呢?
还没做好准备。
将抱着的那只箱子放在玄关,周存声斟酌又反复,在最短暂的是时间内给自己下了定论。
他根本没有资格见她。
倒是谢桑,首先发声,刻板中附带她独有的温柔,“我回来找之前演员片酬的合同,你看到了吗?”
“我帮你找。”周存声眸光飞快掠过,走进书房。
他哪里敢看她?
多看一眼,都怕会流出眼泪,会控制不住不让她走,那是卑劣恶毒的,他不怕做坏人,可他怕再让谢桑痛苦。
周存声去了书房,谢桑便不再找了,她走到玄关,静等着周存声将东西拿过来,她便可以走掉。
等待的时间无趣,谢桑一偏头,便看到了周存声带回来的那箱东西。
没有封胶条。
她伸手打开,触入眼眸的,便是她给周存声过生日的照片。
蛋糕颜色清淡,点缀着奶油裱花,在像素和光影作用下,浪漫的氛围被推到极致,她陪着周存声坐在蛋糕前。
他是最讨厌过生日的,因为跟周庭书只差几个小时,在家里从没人给他单独过生日。
这一天算是他的阴影。
也因此,每次生日,谢桑都在哄他高兴。
那次周存声不要许愿,状态很差,便将许愿的机会送给谢桑,她受宠若惊,却不肯答应,“这是你的生日,我怎么能许愿?”
“我的就是你的。”周存声蛮横霸道,“让你许就许,别废话了。”
生怕场面僵硬起来。
连孟诀也催着谢桑许愿,也好赶快略过这个环节,谢桑勉为其难,双手合十,在周存声的生日讨了了愿望。
吹灭蜡烛后,她一脸天真的问:“你都不问问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周存声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什么?”
“亲你一下。”
说着。
谢桑便扑过去,搂着周存声的脖子,亲在了他的脸上,在亲之前,她便用眼神给了孟诀暗示。
才会在那一秒,留下这值得纪念的一幕。
是纪念吗?
是蠢吧。
不止这一张,还有他们在机场道别的、拥抱着挤在沙发里入睡的、或是她抱着他,端端正正的正面照。
全部都是刺眼的东西。
谢桑看一张拆一张,拆开就撕,没等到周存声来,她便将那些照片撕毁了大半。
照片、她千辛万苦为他求得的护身符、她强迫他一起手工制作的纪念品、以及她为他攒下的积点卡、他们一起戴过最后只剩一只的对戒、零零碎碎,看得谢桑烦躁不已。
垃圾桶都装满了,东西却扔不完。
想也没想,她直接将垃圾桶扣进箱子里。
为了爱一个男人,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东西扔完了。
谢桑解了气,抬起头,周存声站在前方,痛楚在面上浮浮沉沉,手里捏着几张合同纸,因为用力,指尖发白。
他难过吗?
可这些不都是他自己不要的吗?最后是怎么沦为杂物的,他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