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内布有冰箱。
谢桑拿出两瓶冷藏的玻璃瓶装豆奶招待云善,她接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这东西我六岁以后就没见过了,你考古去了?”
“老店里就有卖的。”
她这儿有一整箱,是某次跟成恪一起游景点迷了路,误闯进一家开了几十年的老店买回来的,当时他们走了太久,渴得喉咙直冒烟,喝到冷藏豆奶,恨不得奉为圣水。
那店里专供儿时的小玩意儿,便宜又充满回忆。
当然对于成恪来说是没什么回忆的,新鲜倒是新鲜,所以他一下搬走了店里所有的存货,和老板成了好朋友。
这些缘由谢桑没告诉云善,只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云善却能察觉到古怪,她喝了口,皱着眉,“你这些天都在陪着别人玩儿?”
“怎么?”谢桑坐在她身边,“不行吗?”
“你知道周存声在干嘛吗?”
孟诀跟周存声在一起工作,除非他再也不去公司,否则他的行动规矩,心情脸色,孟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云善又是孟诀的枕边人,这个环是解不开的。
谢桑蹭了蹭云善的肩膀,盯着玻璃瓶上的水珠出神。
“他为了让你回家,都求到我这儿来了。”
“所以你是来当说客的?”
谢桑坐起来,百分百质疑云善此行的目的,这丫头是挺讲义气,可卖起队友来也是猝不及防的。
云善放下豆奶,端起腰板,舌头却打结了,“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脸颊肉被拽起来了一块。
谢桑直勾勾瞧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周存声多送你几个包,你马不停蹄的就当墙头草了。”
“没有没有!”云善将她的手拿开,“我是那种见包眼开的人吗?我当然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他!”
“最好是!”
她嘿笑着,搀住谢桑的胳膊,“那你总得告诉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吧?你们是能不能谈了?我听贺敛说你要跟别人在一起了?”
“谁啊?”云善扭着腰靠过来。
谢桑抽出胳膊,半信半疑,“没有的事,别听他胡说。”
“那你怎么不回去?”
“你想让我回去?”
云善只犹豫了一秒钟就被谢桑嗅到了猫腻,正常情况下,她该是鼓励她,再大骂周存声一顿才对,这可不像她的作风。
谢桑不惯着,坐开了些,用审视的态度,“你老实说,都收了周存声什么好处?”
云善戏精上身,捂着心脏,“我好心痛,你……”
“少废话。”
“好吧。”她不演了,坐正了,“我真没收他什么好处,就是他那天发了烧,在家里没人知道,打了孟诀的电话送他去医院。”
为了要跟谢桑单独相处,周存声连保姆也没留下。
最后却弄得妻离子散,险些病死家中,云善跟着一起过去,亲眼看到周存声是怎么倒在客厅中,那样子说是要死了也有人相信。
孟诀背起他毫不费力,几天暴瘦成了纸片。
不仅发烧,还营养不良,可他的家里分明备上了很多食材,每一晚他都会做饭,等着谢桑回来。
她不回,他也不吃,全部倒掉。
醒来后仍旧郁郁寡欢,云善代替孟诀去给他送吃的,本想骂他两句解解气,谁想到那样傲气的人,有一天会转而来求她。
周存声像个将死之人,连声嗓都快弱得听不见了还要说,“你能帮我去看看她吗?”
他的愿望过于渺小。
云善还以为他在耍她,所以没半分同情,直接拒绝。
周存声当时是什么眼神?
无望了,碎了,所有希望都没了的灰暗,太可怜了,可又不值得她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