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她是不在意周存声跟秦漫漫有什么亲密举动的。
何况这些天她也因为秦柏廷的突然离世而伤心过,憔悴失神,压根没工夫去管他们怎么样。
昨晚谢桑来过,这才看不惯他们。
他们所做的桩桩件件,站在谢桑的角度看,她想不到她该有多伤心过,才能变成现在这样的不痛不痒。
可这些在周存声眼里,都是云善的多管闲事。
他也不在意她的大吵大闹,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因为谢桑而让他面上无光了。
到现在,周存声可以屹然不动,稳坐如山。
关于云善,他不冷不热地:“你管的是不是有点多?”
云善站起来,“要不是为了桑桑,我才不管你俩!”
“她都没你管的多。”
“那还不是因为——”
她的话戛然而止,周存声倒是专注了注意力,面也不吃了,静等着她说下去。
他想听,云善却哑然,冷哼一声,冲了出去。
秦漫漫眼底汇聚着散不掉的忧愁,“我去看看她,她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她跟着云善跑出去。
周存声耳边总算清净了些,正要吃面,隐约却觉得有一道打量的目光从隔壁桌落过来。
他转头看去。
是秦柏廷表姐带进来的那群人。
可他们正在喝水,并没人在看他。
就算是秦漫漫亲手做的,周存声也没吃多少,他咀嚼得慢,小半碗便吃了很久,要走时,对面的位置坐下一道黑色身影。
那人撑着手,蕴着浅然淡泊的友善笑意。
周存声扭头看了眼,果然是从那群人里出来的,还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个。
“有什么需要吗?”周存声鲜少这般绅士礼貌,念在秦家只剩秦母这一个长辈,秦柏廷又没了,才来尽心尽力的帮忙。
自然拿出了十分的诚意。
那人摇摇头,眼神像一壶温吞水,有波澜,却不沸腾。
“听那位阿姐叫你存声?”
闻声,周存声才多看了他两眼,听他的称呼和口音,大概不是内地人,“周存声。”
“小周总?”
“是。”
“真巧。”
他伸出手,要握手,周存声没拒绝,握完便走,只觉得那人的眼神和举动都掺着古怪。
更不知道他那句“真巧”巧在哪里?
聊了两句,周存声便被叫走,那人望着他离开,才回到座位上,同桌的长辈不由问起,“成恪,你跟他聊什么?”
被叫做成恪的男子暗自一笑,“问问他这里的风俗。”
坐在位中的老人开嗓,“你不要见人就攀谈。”
“是。”
“那个是周家的小儿子吧?”有人认了出来,“小老婆生的那个?”
成恪看他一眼,“叔叔认得?”
“不认得,跟他叔叔认得,听说刚结婚。”
“是刚才坐他身边那个?”
见他问得投入,叔叔抬头瞥了瞥,无奈耸肩,“不像。”
他们用完餐,年长的几位被请去和秦母见面,其他的人被带到正厅,还隔着老远,便听到有争吵的声音。
顺着声音走到时,原地只有周存声跟秦漫漫两人。
与他们起争端的人刚走。
秦漫漫受了惊,苍白着脸色,周存声抬起脚想追,却为难地停下,回头跟她道歉,“她们肯定误会什么了,善善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
秦漫漫做出善解人意的样子,“你快去看看吧,我可不想成为你们矛盾的导火索。”
周存声没再犹豫,跟了上去。
云善是个冲动的人,可在秦家跟秦漫漫吵起来是不明智的,何况葬礼还没结束。
谢桑不想要谁难堪,这才将她拉了出来,没让她跟秦漫漫吵起来。
她将云善塞进车里,拧开矿泉水瓶盖,“喝点水,说那么多话,口都该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