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就够了，别想再塞给我几个。”周存声没接话，转而用其他方式拒绝他，又顺嘴提醒，“你也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江谣不是傻子。”
“我还没怎么呢，找什么麻烦了？”
“你自己知道。”
言尽于此。
周存声下车，贺敛也没再挽留。
他想组个局，还不是轻轻松松的，驾车离开，驶入黑夜，两人分别去往不同的方向。
窗户没了光亮。
饭厅内却亮着一束微光，还有半碗没吃完的泡面，已经没有在冒热气了，隔着碗壁，只有一些余温。
周存声边摘领带，边习惯性地朝主卧走去，走到一半，想起走之前谢桑的那番话，脚步戛然而止，转身去儿童房看尔恩。
门没锁。
还是虚掩的。
周存声推开，床边的云朵地毯上掉着一些毛绒玩具，还放着未拆封的饼干，再往床头看，那束亮度极微弱的光在黑暗里晕染开，落在正熟睡的孩童脸上。
还照亮了趴在他枕边，也跟着睡着的女人。
故事书掉到了脚边。
谢桑穿着一双白袜子，脚踝被衬托得纤细又白皙，骨骼在皮肉组织下线条清晰，是很漂亮的一双腿，尤其处在杂乱之中，很吸睛。
周存声轻声慢步过去，轻拍谢桑的肩。
她没动。
反而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周存声只好弯腰，一只手穿过她的腰身，一只手穿过腿，忽然腾空将她抱起，那样的动静惊得谢桑醒来，险些叫出声。
她眼睛睁开了，声音却在喉咙卡住。
两人同时沉默。
周存声将她抱出来，用脚带上门，抱到客厅，放在沙发上，用气声轻言细语地问：“怎么睡在尔恩房间了？”
谢桑后知后觉，打了个哈欠，“我在吃宵夜，他突然过来。”
“他是不是打扰你了？”
清清浅浅，没有重量的四个字。
却像一粒微小的石子，掉到水平面上，虽然渺小，却能引起涟漪，周存声的语气堪称懊恼和小心，还有歉意。
只为尔恩打扰了她吃宵夜。
谢桑睡意全消，替小孩澄清，“没有，他看到我吃泡面，要拿自己私藏的零食给我，然后我哄他睡觉的时候，自己也睡着了。”
那样薄弱的微光下，周存声弯着腰，像是平常对待尔恩时的姿态，领带没了，纽扣却严丝合缝地扣到第一颗。
清冷又淡漠地笑，咽了咽喉咙，“还饿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弄点。”
“你不是说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吗？”
这是周存声以前的教训。
为的是敷衍谢桑，不想大晚上跟她去吃宵夜而已。
周存声选择性遗忘自己的过错，“记得挺清楚的。”
谢桑眼角挂上冷意，“不敢忘。”
好几次都是她缠着他吃宵夜，结果不仅被冷眼以对，还被臭骂一顿，现在他却要主动给做给她吃。
这份好意，谢桑可不敢要，“算了，我已经不饿了，睡了。”
她要起身，周存声却抬起一只手压在沙发靠背上，挡住去路，这次语调变得卑微，“我饿了，你能做给我吃吗？”
“不能。”
她拒绝的干脆果断。
周存声早有预料，“我们结婚，你可以不照顾孩子，不回家，但这一点小小的请求，都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