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的时间，皮肤上却无故多了几片青紫的痕迹，伴有手腕的酸痛，不适刺激着谢桑。
撑着剧烈的困意醒来。
本以为已经够早，看了眼时间，却过了十点，他们都在家，谢桑走出房间时，有那么一愣。
周存声坐在客厅回复孟诀工作内容。
尔恩在一旁玩着涂鸦绘本。
这儿气候湿冷，室内开着暖气都能感受到丝丝的冷意，窗关着，灰蒙蒙的天气里看不到雪，也极少见雪。
保姆见谢桑出来，忙过去询问：“太太要吃早餐吗？还留了一些。”
“不用了。”她是没什么胃口的。
转眸瞥了周存声一眼。
他抬头，这才露出下巴贴着的创可贴，谢桑朝他使了个眼神，跟着进卧室，懂她的意思。
周存声没两分钟也跟着进去。
关上了门。
以防被门外的人听见什么动静。
“怎么了？”
谢桑坐在床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睡衣，又指向胳膊上的淤青，一副质问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周存声理所当然着，“你昨晚喝醉了回来，是我照顾你的。”
就算他们是假夫妻。
可真夫妻的事又不是没有做过，他应该征求她的同意，但昨晚是她自己投怀送抱，也是她自己将他拽到怀里。
周存声自认没错。
谢桑气急攻心，“你之前也不住这间房，谁让你搬进来和我一起住的？”
这声吼得高了些。
周存声上手轻捂住谢桑的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小声点，你想让他们都知道我们是假的吗？”
谢桑推开他。
拒绝蛊惑和诱哄。
“阿姨本来就知道，尔恩就是个孩子，不懂这些。”
“他是个孩子也知道爸爸妈妈应该住在一起。”
“那你应该和秦漫漫住去。”
她是情急之下这么说，却叫周存声立刻沉了眉目，神情浮着几分悲伤，也不闹，不开玩笑了，“我以为过了个年，我们的关系有所缓和了。”
谢桑不遗余力，击碎他的幻想。
“这辈子也不可能。”
这次他没争辩，看着谢桑笃定的样子，无端想起那个十一月份的生日，他听到她说恨不得他死，想来也是这个表情，周存声迟钝点头，“好，我今晚去次卧住。”
从小到大，哪时候见过他这个逆来顺受的样子。
谢桑感到心间发闷，一度哑然，好在周存声的电话在外响起，好似是有急事，他接了电话，跟尔恩说了两句要他乖，又跟保姆交代几句，便匆匆离开。
一直到晚上，也不见人。
谢桑晚饭没有吃，过了十二点才走出去，找不到吃的，临时煮了泡面，用来填饱肚子。
开了餐厅的灯，刚坐下吃了没两口，便被一道细微的脚步声吸引。
抬头看去，门口正站着一道小小人影，手上拎着一只布偶熊，睡衣松松垮垮，却满是童趣，眯着眼睛，不知所以然地望过来。
谢桑轻咽嗓子，不知该怎么反应。
尔恩轻揉眼睛，神情呆滞。
谢桑没办法，只好放下碗筷，试图带他回去睡觉，难得好脾气地去哄一个小孩，“我吵醒你了吗？”
尔恩摇头，唇一张一合，“桑桑阿姨晚上怎么不吃饭，是因为我吗？”
谢桑轻怔，忽然明白，在这个家里，谁都是如履薄冰，包括一个小孩子都要看人脸色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