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秦漫漫的事之后，谢桑便不再会为谁去死。
她可得活的好好的。
等午餐的过程中谢桑削了颗苹果，面对周存声，她心不在焉，想的却是来这儿时意外听到周康的那句话。
用水果刀切了块苹果递到周存声唇边。
虽然他没有什么胃口，却还是咬下了。
谢桑敛眸，睫羽有自然的卷翘，“你是不是还有哥哥？”
咀嚼的动作微顿，周存声有些僵硬，面色不再是苍白，泛着死灰，“怎么这样说？”
“我听到叔叔说的。”
这的确是巧合。
不存在她刻意调查什么，尔恩那件事断了弦之后，她便没有了方向，嘴角勾出一点弧度，不冷不淡的，“你好像从来没有提过？”
“他不在了。”周存声态度转变的迅速，苹果咽下去了，却好像无声地卡在他的喉咙。
“你上次说庭书哥不是你大哥，是真的。”
“嗯。”
谢桑专注地自己吃着苹果，腮帮子鼓起来，来的匆忙，没有化妆，一张纯净的脸，很容易让人降低防备，“我记得庭书哥说谈姨只有他一个。”
那周存声这位大哥总不可能是申嘉歆的。
申嘉歆有周存声那年才几岁？
再低，可不满足生育条件了，再者说，当时她跟周康可没认识。
周存声在这件事情上的警惕心很强，但因为对方是谢桑，他还是柔和的样子，“你问这些做什么？”
“不能问吗？”
“很久了，没人知道，家里也不让随便说。”
谢桑似乎明白了。
一边点头，一边咀嚼，却用纯真和茫然的眼神继续发动攻势，“我也不可以说吗？”
她是知道人情世故，明白与男人相处之道的，更了解周存声，这男人吃软不吃硬。
她的小心询问，显然戳到他心窝上。
像在按着一处淤青，又酸又痛，明知道不能继续，却还要感受疼痛的快感，“这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些陈年往事，他出了意外，去世了，就这么简单。”
谢桑点着头，“原来周叔叔是三婚？”
“二婚，”周存声神色晦暗，“大哥是他在跟谈姨结婚之前有的孩子。”
私生子。
跟他一样的出身，一样的命运，他的幸运在于申嘉歆的野心。
周存声对自己的父亲感情不深。
但谈论起他的私事，仍觉得不尊重，到这里便要戛然而止。
谢桑却对这些的答案抱以惋惜。
“我还以为尔恩会是你大哥的孩子呢，”她想起那份鉴定结果，“看来又搞错了。”
周存声有什么想说。
敲门声打断，门把手被压下，是周庭书，他从家里带来了秀姨做的饭菜，带着一身的亲和力微笑走进来，“打扰你们了吗？”
谢桑起身将位子让给他，衔接的自然，“没有。”
“秀姨让我送吃的给你们。”
他将东西放下，没有要坐的意思，看向周存声，“好些了吗？”
周存声半躺着，发丝压在洁白的枕面里，没什么表情，也不回答他。
两人僵持数秒。
他的反应让周庭书错愕，回头去看谢桑，像做错事的孩子，她及时站出来，“他没什么事，好多了，麻烦你专程跑一趟了。”
周庭书许是感知到了周存声的敌意。
找了个借口及时脱身，“不是专程，我刚好要来附近办事，东西给你们了，我就走了。”
谢桑跟他一起，“我送你。”
“不用，你照顾存声吃饭吧。”
他的活动轨迹，行为举止，没有异常，慢步走出病房，刚关上门，周存声便出了声，是命令的口吻：“我们说好的事，你忘了？又跟他说话？”
门把手很凉。
周庭书不自觉攥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