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回头,却知道周存声在看,没有吭声,默默侧过身子,想要躲开他的目光。
周存声却自己走过来。
从她手上拿走指甲油瓶,他鄙夷自己服软的行为,可面对谢桑,他真的无计可施。
“我来帮你涂。”
“用不着。”刷柄还在谢桑手上,她躲开,要抢回自己的指甲油瓶,“我们势不两立,可千万别来这套。”
“我什么时候跟你势不两立了?”
分明是她一直要跟他敌对。
周存声满腔冤枉,谢桑笑而不语,将刷柄递给周存声,“行,你自己要揽活,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这种事他没干过。
别说涂指甲油了,就连端茶倒水都是稀奇,难得谢桑生病时会做一次,她便受宠若惊地抱着他不撒手。
现在涂指甲油,她也无波无澜,将脚递到周存声面前,便低头玩起手机来。
指甲盖很饱满又圆润,没有颜色的时候实则更好看些,是健康自然的粉,那颜色亮晶晶的,顶多算锦上添花。
周存声没第一次做这种事,却也有这方面的天赋,刷头一点点试探着覆盖在甲面上,再包裹四周。
一双脚涂下来,他绷住了神经,比工作还要严谨。
“好了。”涂好要自然风干。
周存声松开手,谢桑也蜷缩回脚,低头审视一眼,阴阳怪气地笑着,“没少替秦漫漫涂?”
“她从来不涂这些,你又来哪儿来的火气?”
这绝对不是吃醋。
所以周存声那点好心情才就此坍塌,他放下指甲油瓶,那份愠怒让谢桑更感兴趣,故意刺挠着他,“她是清纯可人,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我是不堪,那你回来干什么?”
“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
周存声百口莫辩,却又知道她是故意找茬,“我吵不过你,随你说。”
谢桑扶着桌子,脚翘着,露出一抹暧昧不明的笑,“你这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还用的还真娴熟。”
她还在后嘟囔着,想尽法子要赶周存声走。
只有让他不痛快了,才能让他离开这间屋子,不用跟他过夜。
可周存声不是傻子,知道她的意图。
谢桑没松口,继续冷嘲热讽,“这就受不了我了?那你去秦漫漫那儿不好吗?”
连赶人都开始明目张胆了。
周存声定住,忍无可忍地折返回去,在谢桑一句话卡在喉咙没说完时猛地将她抱起来扔到床褥里,她跟着反弹了下,才要坐起来反抗,周存声却已经跪了过来。
他膝盖紧紧扣着谢桑的腿,她只能活动的手也被束缚住。
周存声眼底那层光亮迅速暗下来,在靠近谢桑时有着男人特有的禁忌色泽,像一片沼泽,一只脚陷下去,便拔不出来了。
谢桑完全忘记了,周存声也有不理智的时候。
“你放开。”谢桑生怕他真的发疯,努力挤出一点眼泪,“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放开,手疼。”
指甲油的气味变得很淡,只有薄薄一层,在空气中挥发,周存声靠近时,将那味道叠加了好几层,刺得谢桑眼泪汹涌。
可这点泪水不足以让周存声心软了。
同床共枕好几天,他能忍到今天已经不容易,在跟谢桑的挣扎搏斗时,手掌不知捞到了哪里。
他肩膀一怔,接着抬头,音色发干,“骗我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