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漫接到周存声要见面的消息。
第二天便带着尔恩赶回了京华。
中午跟着保姆一起做了一桌子菜，特意给尔恩换上新衣服，他刚剪了头发看上去清爽利落，在这个年纪，五官还不算立体。
隐约却能看得出，和周存声的相貌有重叠之处。
在尔恩脸上，却多了层稚气。
秦漫漫给他整理衣领，柔声教导，“等会儿周爸爸跟桑桑阿姨来了记得要打招呼，不可以没礼貌。”
尔恩低着头，他黑发茂密，皮肤是小孩子的白皙。
他抠着指甲。
在秦漫漫苦口婆心后，才勉为其难点头。
秦漫漫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乖，以后跟着周爸爸生活，也不可以调皮捣蛋。”
“那妈咪呢？”
尔恩稚气发问，瞳孔中流露出期待。
“妈咪要回去照顾妹妹。”
“不能把妹妹带过来吗？”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简单而纯粹的。
想问题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秦漫漫揪起他的脸，“不可以，妹妹还太小，等你想妈妈了，我就会回来看你的。”
门铃响起。
秦漫漫最后嘱咐尔恩。
“妈妈跟你说的，都要记住，明白吗？”
“明白。”
－
保姆将周存声和谢桑带进来，笑容几分虚假，意味深长的像是早知道这里的女主人要换人。
可他们各怀鬼胎。
谢桑并不想做这个女主人，秦漫漫则是没有身份做。
她无心关注这里的装潢布局，更不会像两年前在佛德时听说周存声给秦漫漫置办房子而心冷。
注意力则全部集中在了那个孩子身上。
秦漫漫牵着他的手过来，他眼珠子明亮通透，纯黑色，转悠两圈，委屈巴巴地低声喊着：“周爸爸……”
没听见他喊谢桑。
秦漫漫想提醒。
周存声已经半蹲下，张开怀抱。
尔恩见势扑进去，这次叫得更生动些，奶里奶气，融化人心，“周爸爸。”
周存声轻捏他的鼻尖，将他抱起来，面向谢桑。
“尔恩，这是桑桑阿姨。”
小孩子立刻流露出怯怯的神色。
但碍于秦漫漫，还是害羞地喊了：“桑桑阿姨。”
谢桑与秦漫漫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不如她有母性，更不如她那般温柔，被小孩子这样叫，也只能微笑，点头，比他表现的还要木讷，“你好。”
秦漫漫为难地解释，“他这孩子比较内向。”
被这么一说，仿佛被挑到错处，尔恩立刻缩到周存声的肩膀里，不敢再抬头，很怕挨骂。
周存声轻拍他的肩膀。
那是少有的耐心和宽慰感，如果不是他们亲口说，谢桑怎么也不相信，尔恩跟他不是亲父子。
又或者说，他这样自私自利的精致利己主义者，行事作风决绝冷漠，怎么会对一个无亲无故的孩子这样好？
那只有一个解释。
这个孩子，怎么说，都是跟他沾亲带故的。
不是父子，可能是别的呢。
就连吃饭，周存声都在照顾尔恩，六岁半的孩子，早应该学会用筷子吃饭，可他之前一直生活在国外，这一年才回到秦漫漫身边。
小时候得过病，行动迟缓。
到现在还没能学会筷子。
周存声细心教他，教不会就纵容他用勺子，溺爱到了极致。
尔恩坐在谢桑跟周存声中间，有意让他们熟悉，谢桑心知肚明他们的用意，可她的目的却不在于此。
她夹菜给尔恩，放在盘子一角，收回手时，趁机打翻放在手旁的果汁，果汁洒下来，浸透她的衣角。
秦漫漫惊呼了声，忙叫来保姆，又替谢桑擦着衣摆，“没事吧，要不我再给你找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