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提前被带走,避开了周康。
谢桑没被发现,走过那条长廊拐角,她挣开周存声的手,“好了,不会被看到了。”
“你躲在外面偷听做什么?”
他的质问让谢桑不舒服。
却因为心虚,不得不音量拔高壮胆,“我没偷听,只是去送东西,恰好听见。”
“不管听见什么,都要当作没有听见。”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他病恹恹的。
昨晚在雪里坐了两个钟头,还带着伤,今早醒来发低烧,额头的伤也没去医院处理,还用头发掩盖着,闷在皮肤上。
一整天脸色都极差,虽然是在训斥谢桑,实际却一点底气都没有。
谢桑也没有畏惧之色,“我听见了就是听见了,为什么要撒谎,做不到。”
“桑桑,我不会害你的。”
周存声是在表露肺腑之言,谢桑却视若垃圾,“你害我的还少吗?”
手上还拎着东西,她不多留,就要走,周存声虚弱不堪,头晕眼花,伸出手想抓住她,却没能拉住,被她轻易挣脱。
他只得迈步追上去,“桑桑,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
偷听是她不对,可听到的那些,不也跟她息息相关吗?
关于尔恩的身世,她在脑中谱写出荒唐的篇章,越想越乱,不由停下脚步,竟然回头问起了周存声,“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对吗?”
他眼底一闪而过极为淡漠的光,“你相信了?”
“不是你的,会是谁的?”
那光消失。
在周存声再度开口解释前,谢桑问出了最深处的疑问,除了这个可能,她想不到其他,可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整个周家,包括申嘉歆在内,都太龌龊了!
“孩子不是你的,却是周叔叔的?”
感受到了风,感受到了雪,她也同样感受到了周存声发自内心的不解,质疑,以及连他也觉得荒唐的神态,“你怎么会这样想,他们在里面,是这样说的?”
谢桑眉头轻皱,周存声这样的回答,就好像他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一般。
“……没有,我自己乱猜的,因为那个孩子跟你们长的太像了。”
她说“你们”。
不再局限与周存声一人。
却让他开心不起来,“尔恩不是我的孩子,更不可能是爸爸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你这样不清不楚的把他交给我,我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万一哪天他爸爸回来找我,岂不是惹得一身麻烦?”
周存声的神色一丝丝收敛,廊下昏暗,阴天有雪,被风吹进来零星,划过他的脸颊,他感到疼痛似的,有悲悯显现,那之后是愠怒。
“你放心,他爸爸永远不会回来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桑桑,这是我们提前就商量好的事情。我尊重你,你起码也要把我当个有感情的人看待。”
谢桑就事论事,“你这么说,不就是知道他爸爸是谁,为什么不还回去?”
“别的事我都能答应你,这件不行。”
这是他的伤痛,每次揭开,都是剥皮抽骨的痛,更何况是由谢桑来问,“他不是我亲生的孩子,却比亲生的还重要。”
他那样子,诚恳又谨慎。
好像又成了能够将儿女情长抛诸脑后的男人。
可为什么申嘉歆会说,那是他父亲的私心?
谢桑还想再问,走廊那头却来了人,还叫走了周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