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叫她回来?”
秦漫漫面前也有一杯酒,那是周存声给谢桑准备的,隔着玻璃杯面,指尖能感受到里面的冰凉,她不安地扣住杯子,“她肯定是误会我们了,我想跟她解释,都找不到机会。”
“别说了,我不会跟她解释了。”
“不行,这样误会就越来越深了。”
“没必要。”
谢桑要的只是钱,那他就给她钱好了,其他的,她不想要,他也不会硬塞,仅此而已,再往上贴,就是他没皮没脸了。
可每次被谢桑耍,他都会这样许诺,自我督促着不要犯贱,可每次再见到她,又会破功。
基金会那几天周存声忙的没时间想其他事情。
秦漫漫那里有保姆照顾,谢桑玩得昏天暗地,他只有抽空才会去看一眼尔恩,轮到他出差,才会想要去问问谢桑在哪座城市。
文字在消息框停留几秒钟。
又被他统统删除。
半个月下去,便彻底印证了,只要他不主动找她,她就永远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十一月中,周存声终于耗够了。
也总算明白,他爱谢桑多一些,他就永远耗不过她。
契机在她的生日。
谢桑也清楚,这一天必然是要和周存声在一起过的,她名义上跟他是夫妻,这些纪念日就不能落下,一年就做那么几场的表面功夫,不是不可以。
当天要跟周存声一起。
那么前一天,便是跟云善和孟诀,加之周庭书,四人聚餐。
他们聚餐吃什么都可以。
入了深秋,云善便提议吃火锅,四人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店内暖气开放,在玻璃上蒙住一层朦胧的白色雾气,里面嘈杂而热闹,各处是喧闹与和睦,包括他们这一桌。
云善时不时就站起来敬酒,喝的还是白酒,两杯下肚就辣的五官扭曲着,往孟诀怀里藏,小脸红扑扑的,盯着谢桑傻笑,说祝她生日快乐。
她那个样子憨厚可爱。
让周庭书都轻笑出声,云善又立刻坐直,用手指指着周庭书,“表哥,你笑什么!”
周庭书举起双手,“我没笑!”
“你就是笑了!”
她说着就要闹起来,好在被孟诀控制住,最后一个醉的是谢桑,她喝的比云善还要多,还吐了一场,周庭书担心她吐到代驾身上,便主动担下送她回家的任务。
孟诀知道谢桑醉起来有多恐怖。
连忙带着云善逃之夭夭。
周庭书将她绑在副驾驶上,开车送她回去,她一会儿叫着口渴,一会儿又突然倒过来,嘴里念念叨叨,不知在说什么,总之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历经千难万险到了家,她又睡着。
周庭书只好将人抱出来,又背在背上,他的背足够宽厚,谢桑又瘦弱,一共加起来没有多重,感受到支撑,她便将脸颊贴到他的背上。
喝的酒有些多,她浑身皮肤都是滚烫的,包括脸颊,睫毛被晕成金黄色的一层,不断扫过周庭书的肩膀,隔着衣服,他倒是感觉不到什么。
唯独知道。
谢桑一直不安稳。
那份不安稳是因为酒精,是因为苦恼,嘟嘟囔囔到电梯口,周庭书总算听懂她在说什么,她说谢谢,谢谢庭书哥这么久以来的照顾。
嗓音又软又柔,像一块棉花糖还怕刺嗓子,泡进水里,弄成糖水,给人喝下,甜滋滋的。
电梯的镜面倒映着谢桑趴在周庭书脊背上的样子。
发丝胡乱耷拉在脸上,耳尖粉红,鼻尖粉红,嘴唇的颜色很夺目,因为太渴,只能不断地用舌尖扫荡唇,以此来驱走干涩。
双手都搭在周庭书肩上,手背太瘦,手骨的作用只剩支撑皮肉,指甲被修剪的饱满光滑,是用搓甲片弄出来的完美形状。
走出电梯,谢桑微微醒来,意识还是不清明的。
只知道是周庭书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