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惦记的事有许多。
在梁求,更在于谢桑为了这个男人,肯向他服软,还专程跑来一趟,这让他悲喜交加,不禁追问。
“你们是什么关系,他能让你做到这个地步?”
其实周存声知道,谢桑一直是个重情重义,爱恨分明的姑娘。
在一起时,她怕他着凉生病,不惜在雪夜跑到他应酬的酒店外拿着大衣等他,酒店规格居高,会员以外不能入内,佛德时那个地方,是最不通情达理的。
那晚谢桑便拿着给他的衣服,在雪里等了两个钟头。
等到他出来,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鞋子边缘沾着一层雪,人被冻得眼眶泛红,鼻尖轻抽,像个迷路的小鹿,看到他,却还能笑得出来,露出洁白的几颗牙齿。
只是一件能保他不生病的衣服。
她却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捧到他跟前,冷得喉咙都僵,又催促着他把衣服穿上,说他怎么男人比女人还臭美。
那时候周存声觉得她有一点属于那个年纪女孩儿该有的蠢,却又蠢得让人心动。
如今她还是这样蠢。
蠢的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谢桑没想那么多,像江君说的,如果只是向周存声说两句好话,就能保证梁求不用面临赔偿解约这些事情,也不算亏。
“不管是什么关系,他因为我变成这样,我没办法坐视不管。”
周存声似笑非笑,“还是桑桑善良,我还以为你真的变得铁石心肠了。”
看来是只针对他一个人的铁石心肠罢了。
谢桑不听他这些,“你能放过他?”
“为什么要放过?”
她一滞,“是你打了他,现在还用这种手段,不觉得自己卑鄙?”
什么服软说好话,她压根做不到。
“知道我卑鄙还找过来?”周存声挖苦自己,讽刺自己,是因为他发现,他在谢桑面前,他根本没办法真正占据上风,“这才到哪儿,你就心疼他了?”
他靠着墙边,让身体有所支撑。
“他把视频放出去,引导舆论,找一些人骂我,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不是他放的。”谢桑立场坚定,“何况你打了他,被他的粉丝骂,是正常的,难不成他们还要夸你打的好才对吗?”
“我不在意他们怎么说,更在意你怎么看。”
“我的看法就是你活该。”
周存声一动不动,目光定格在谢桑的脸上,本以为他会愤怒,可他却只是微微发笑,在极致悲伤时,笑容会代替哭泣。
这是谢桑也深有体会的。
“我活该又怎么样,你们不是还要来求我?”
对他用的字眼,谢桑很不舒服,她有的是骨气,转头就走也是强项,她不信谁能一手遮天。
周存声见她要走,又问:“不帮他了?”
“既然你不会放过他,那我只好用别的办法了。”
“你能怎么办?”
“去跟那些投资人,公司高层吃饭喝酒求情,还能怎么样?”
在他们这一行,原本就是需要放下尊严去做事的,谢桑有周家的庇护,没走到这一步过,但现在为了梁求,却需要去做。
她成功激怒周存声,被他一把拉回来,他强硬地要自己冷静下来,掐着谢桑的肩膀,“在你眼里,我就跟那些为难女人,要她们陪着喝酒吃饭的男人一样?”
“当然不一样。”谢桑侧过脸,她因为瘦弱,下颌的线条清晰又凌厉,“你比他们还不如。”
“那你还来求我?”
肩膀上的力量松开了,周存声退后,浮现在面上的是无助,“你就是以为我什么都会答应你,就连你帮别的男人求情都会答应,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