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桑捧着那几件玉,像捧着圣旨。
可对她来说,却是不想接的旨意,她轻咬唇,面露难色,“我装作对他好,才会让他为了儿女情长耽搁吧?”
“他上次是不是在台风天跑去见你了?”
周家的眼线无处不在。
不止是周存声的公司有,谢桑的剧组也有。
他们之间有什么事,都瞒不住。
谢桑没的谎可以说,“是……可就留了几个小时,我就让他走了。”
“他因为跑去,耽误了会议,”申嘉歆知道她的无辜,可她们都是周家的附属品,除了听话,别无它法,“你知道他父亲那个人,眼里除了钱,没有别的。”
“那我要怎么做?”
为了申嘉歆,她愿意忍气吞声一阵子。
申嘉歆看她的眼神无比慈爱,像在看亲生女儿,比周存声都亲昵。
要算起来,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母子情,对谢桑倒是更像亲情,“这件事情太委屈你,不用勉强,他看起来冷,其实很好哄,只要让他按他父亲的指示工作就行。”
他们原本算是情投意合。
现在却弄成这副局面,谢桑成了周家安排在周存声身边,辅助他往上走的精神依赖,她自己都忍不住发笑。
“他不太会听我的。”她的肺腑之言,“你们都太高估我在他心里的位置了。”
“力所能及就好。”
看得出。
申嘉歆的确不想有一丁点的为难她。
说这些,也是无计可施。
她背后没有可靠的家庭,唯有听话,才能在周家站稳脚跟,还有便是周存声,“你知道他上面有个哥哥,庭书不争不抢,才让他有机会,庭书比他身世好,不然哪儿轮得着他?”
话外之意,便是在警告,他没有那个资格陷进儿女情长里。
周存声那里说不通,便来买通谢桑。
“那为什么不让他娶秦漫漫呢?”
这可要比拐弯抹角地找她好得多。
“面儿上不好看。”
申嘉歆揭露了这一切的黑暗底色,“等稳定下来了,我就说服他让你们离婚,就忍这一段日子,好吗?”
千斤重的担子压在肩上,让谢桑只想逃。
她能说不好吗?
申嘉歆明白她的抗拒,“这事不该牵连你,我分明答应你母亲要照顾好你,这都是我的不对。”
“您别这么说。”无论何时,谢桑依旧感恩她,“我会照您说的做的。”
“事后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尽量满足你。”
她想的,无非就是远离这个家,远离周存声,可短时间内,又办不到。
从凉亭出来,谢桑没走两步,便看到了在外站着的周存声。
不清楚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想到申嘉歆那番话,谢桑只得放软态度,上去问:“不回房间,在这儿干什么?”
他的悲伤收不起来,冷峭的哀愁。
没言语。
只怔怔看了谢桑两眼,没理会。
她也不再多问,转头便走。
她不会再刻意针对他做些反击的行为举动,也不会主动追上去,对他嘘寒问暖,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了。
申嘉歆出来的晚。
隔了十几分钟,走出来却撞到周存声,他那模样,像是在看仇人,“你跟她说那些干什么?”
开口的质问让申嘉歆蹙起眉头,“你跟谁学的,偷听人家说话?”
“我用不着你们装好心。”
“你别不识好歹。”申嘉歆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你以为我想说,我让桑桑为难,我还心疼她,要不是你爸爸,我恨不得把她送得越远越好,省的跟你这个混球牵扯不清。”
周存声那点残存的醉意全没了,只剩恨,“她打我骂我恨我,我都受着,我应得的,不用勉强她装着对我好,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