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见完人出来天色已晚。
在医院时谢桑没有进食,到现在胃还是空的,见她摸肚子,梁求才意识到,“饿了,想吃点什么?”
“附近的,都可以。”
最近他们联系的要比以往频繁。
谢桑要聊表感谢,“我之前好几次约见迈迅导演,他都不见,要不是你,我恐怕这辈子都不能跟他那种级别的导演坐在一起,他还答应收我为徒呢。”
“他是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梁求用舒服的方式往谢桑身上引,“他看过你跟江君合作指导的那部文艺片,记得你。”
“少来了,那怎么会不见我?”
她从不妄自菲薄,也不自大,“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吃什么,我请客就是。”
“你不会又吃进医院吧?”
“不会。”
上次的确是意外,她许久没吃那么多,猛地吃太多,牵一发动全身,才会发作。
梁求却是阴影尚在,“你那个……比较凶。”
不知怎么称呼周存声,是未婚夫,还是已婚丈夫,又或者,只是新男友?
连谢桑自己也说不清,如果非要她选,她宁愿叫做仇人。
“他那个圈子的人,不都那个样子?”谢桑还没为周存声的行为道歉,更没仔细问过,那天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动手了吗?我替他道歉。”
“没有。”
就算真动手了。
梁求也不会要谢桑的道歉,“相比起来,他算是这个年纪的公子哥儿里直率的了。”
“直率?”谢桑想笑,“他阴起来,手段可多了。”
暗箱操作导致她跟梁求分手,便是一项。
梁求不以为然,“之前有位电影出品人家的公子,在酒会上遇见,硬要我舞剑给他看,我不做,他私下就截了我一个奢侈品代言,相比之下,周先生没在我的工作上添麻烦。”
“你在我面前替他说话?”
谢桑这才反应过来,“他那天给你塞钱了?”
梁求忍笑,“怎么会,他让我不要带你乱吃东西。”
谢桑拍着心口,“吓死我了,你要是也被收买了,我身边就没干净人了。”
包括江君在内,就连云善也有倒戈的倾向。
她不过让周存声喝了几杯酒,风向就变了,连家里阿姨都把她当成蛇蝎,不待见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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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存声又突发高烧。
一连住院好几日,谢桑只去过那一次,他有打电话过去,却被她挂断。
新戏选角结束,选好了黄道吉日准备开机仪式。
谢桑一连几日都在忙。
没跟周存声打照面。
他看到她,还是在手机上,新戏开机,因男女主角是二搭,被宣传起来,开机现场照,有谢桑的影子。
她眉眼带笑,站在边角,跟着控场。
病好出院,周存声先约见了公司的老股东们吃饭,为自己的旷工赔罪,结束时才赶回家。
他住院期间问过阿姨。
谢桑并没回去。
本以为今晚也一样,开了门却瞧见她脱在地上的高跟鞋,随便倒着,周存声轻叹气,给捡起来,放置回鞋柜中。
上次的事他还没忘,不打算跟谢桑有交流,冷着,盼她自己认错来道歉。
才走回客厅。
谢桑卧室的门便打开。
却是托着行李箱出来。
周存声心一紧,她要搬走?
连演都不打算演了?
什么装冷漠装视而不见,在她的离开面前被击败,功亏一篑,音色都发颤,“你带着行李,要去哪儿?”
谢桑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回来?”周存声上前,一只手攥着拉杆,“我不回来,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放开!”
“不准走。”
他挡在门前,在谢桑的冷漠神情下,倏然变得悲哀低微,“你为什么就是不能专心留在我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