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桑又跑了出去,拿走了证件,在外住起酒店,潇洒自在。
整天跟江君那伙人混在一起。
他们常常深更半夜还混在酒吧,听江君讲竟然有女演员混到他的酒店房间去,把他吓得屁滚尿流,几人跟着嘲他,灯光流转,头顶的圆形转灯在那样的环境中像一颗炸弹。
舞池里是群魔乱舞的夜间人。
抽了空,谢桑逃到一旁的清净地抽烟。
刚点上便有男人凑过来。
一脸天真单纯的长相,开口时还伴随着脸红与结巴,谢桑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人,竟然有兴趣地攀谈起来,不知聊到什么,还乐呵呵地笑起来。
她手掌轻掩着唇,眼尾上挑,那根黑色线条勾起,仿佛能吊到人心。
再看不下去一秒。
周存声一口喝下半杯烈酒,放下酒杯,朝着那处走去,一句话也不跟谢桑说,拽着她的手腕便往外拖去,她在后用力拍着他的手,喊叫都淹没在他的妒忌和愤怒中。
将人扔上车,她又要推门下来,被周存声狠狠摔上。
等他快步绕到驾驶位坐下,谢桑半个身子又走出去,他伸手给扯回来,用安全带捆上,语沉调重,“别给我乱动。”
“你给我放开。”
她动得越是厉害,周存声便越想压制,在她挥手乱舞时猛地捉住手腕往座椅上扣去,直接压陷进去,“你几天没回去了,就在跟那些人鬼混?”
她丝毫不惧,“这是我的自由。”
“你不是讨厌那种小白脸吗?”
好笑极了。
想着,谢桑眼尾低垂,那条饱满的黑色线条呈现在周存声眼中,刺进他心里,接着又听见她说:“我现在讨厌的是你这种人,他们能让我开心,你能干什么?”
“你想怎么开心?”
为了她,他丢下颜面,承认吃醋,承认妒忌。
还为了让她开心,什么都丢下了。
谢桑垂着眼,眼皮上一层很干净,透着肤色的白,睫尖却卷翘着,弧度很高,看来是花了心思特意化了妆才来的,随着眨眼。
那睫毛成了羽毛,一下又一下地扫过周存声心头。
鬼使神差的。
就算她现在让他找台车撞上去,他恐怕都会像中蛊一样,听从她。
“我就想喝酒。”谢桑没有刻意要整治他。
让他感受和她一样的痛吗?
她没那个恶趣味。
周存声指腹微松,“你不能喝,我帮你喝。”
家里存着酒,不如酒吧的烈,但可以让人送,谢桑被周存声带回去时,那些酒已经送到,尽数摆在家中,阿姨无措地站在一旁。
周存声让她回去,拉着谢桑坐下,就让她坐在对面。
“喝多少你才能开心?”
谢桑胳膊撑在桌面上,托着腮,整条手臂被明晃晃地灯光照耀着,白得晃眼,那根细吊带挂在单薄肩膀上,太细,仿佛一扯就能断了。
她摇晃肩膀,一俯身,身前起伏低垂,若隐若现,“喝到我开心啊。”
周存声挪开视线。
他是男人,不可能清心寡欲到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唯一能做到不逼迫她的办法就是忍耐。
打开一瓶,尽数往下灌,那不是品酒,只是在自虐似的灌,为的只是让谢桑开心。
每一瓶的度数都不低,灌进去走过喉咙,到达胃,辛辣而刺激。
周存声酒量一般,早年应酬喝过不少,短暂地摧毁过身体,后期养好了不少,谢桑一直舍不得让他去应酬喝酒,看他吐的时候比谁都心疼。
总跪在他身边照顾他,给他顺气。
现在看着他一瓶一瓶地灌,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得无聊了,轻打了个哈欠,眼皮懒懒敛着,好似嫌他喝得慢。
一下子灌进这么多,谁的身体都受不了。
周存声已经感到胃里的挣扎,仍挤出笑,在他那张英俊却急速苍白下的脸颊上,显出一丝苦味,“现在开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