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场上山时谢桑换了车,在车上犯懒着又要睡去。
江君一句话就打散了她的睡意,“今天那人谁啊,看着凶神恶煞的。”
倒不是面色凶神恶煞。
只是人站在那儿,便冷得在往外放冰锥,叫人不敢靠近。
谢桑很麻木,连笑也挤不出来,“冤大头。”
“啊?”
江君不懂。
她也不多做解释。
“我听小程他们说了,昨晚有个男人陪你坐了一晚上,就那位?”
谢桑闭嘴不言,她不喜欢谈论起周存声。
江君却喋喋不休,像个老妈子,操心不断,“你说你怎么找了个这样的,看着特阴,真能行吗?”
也难怪有个明晃晃的贵人坐在那儿,却没人敢上去露脸。
周存声一看便是不好降伏的。
一直到上山,谢桑都没开口给个只言片语,却不断想起周存声临走前警告她的:“既然合作了,起码在别人看来,我们要是夫妻。”
他又说,“周五晚上,我接你,去跟他们见一面。”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再清楚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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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赴约之前,谢桑先赴了云善的约。
她不爱吃西餐,却特意约在西餐厅,手上拿着刀叉,将一块三分熟的牛排大卸八块,血丝混着肉,在精致的瓷盘中仿佛绘成了一桩命案现场。
那在云善眼里。
就是周存声的命。
她气急败坏,恨不得扬一扬多年未发作的女侠风范,“周家太欺负了人了,简直就是泯灭人性!”
谢桑给了点笑容,蔫蔫道:“早就想到了。”
“资本家都是王八蛋!”
“有道理。”
尤其是周家,周存声到他父亲,都是必须榨干别人每一分利用价值的人,阴狠绝情。
云善抓耳挠腮,“早知道在他回来前就结婚了。”
“还有人会娶我这种人吗?”
女人的想法都一样简单。
却没考虑后果,云善即刻忧愁下来,谢桑还没伤感,她倒是忍不住要流泪,“那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周存声这个混蛋。”
谢桑不愿将氛围变得悲伤。
“所以骗光他的钱就好。”
云善半信半疑,“他那么精明的人,可不会白白被骗,不是还让你去见那群混蛋吗?谁知道下了什么套等着你去钻。”
这的确是一遭。
连云善都放心不下,“我让孟诀也去吧,能照应一些。”
“照应什么?”
“怕他们欺负你。”
小时候谢桑就常被那群人欺负,周存声一直是冷眼旁观的那个。
云善在松江,能帮忙的时候很少。
大多时候是孟诀帮她。
现在长大了,竟然还要他伸出援手。
在这事上孟诀义不容辞。
还特地跟周存声见上了一面,。
不用多问,周存声也清楚是为什么。
将半截烟捻灭了。
他兀自一笑,泛着自嘲意味,“我是真心诚意想跟她好的,她倒是跟我玩起宫心计来,生怕我把她卖了吗?”
孟诀不留情面,一阵见血,“因为您真的卖过她。”
在佛德时,救了秦漫漫,卖了谢桑,那样的阴影,她一辈子也挥之不去。
周存声不否认自己的过错。
但反感被频繁提起,“现在跟善善关系确定了,敢教训我了?”
孟诀跟谢桑一样。
都是无依无靠依附与周家的。
不同的是。
谢桑注定要一辈子跟周存声牵扯不断,孟诀却能提前逃离那个吃人的狼窝,“这跟善善没有关系,只是我想说的。”
“你们倒是一个阵营的。”
一个对付他的阵营。
一个是未来妻子,一个是亲表妹,一个是发小。
各个都是他的敌人。
周存声被骂负心汉骂习惯了,不痛不痒,“行,我答应你,周五过来,看看我能怎么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