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申嘉歆在说。
周存声却只看着谢桑,心中一片失意。
她对他没感情了,所以可以无所顾忌地把他推给别人?
他们都不吭声。
让申嘉歆的话像是在白说,她叩响桌子,重复几声,“你不用看着桑桑,她不说,家里也是要处理你跟秦漫漫的事的。”
“处理什么?”周存声冷笑,“那不是我的孩子。”
他不止一次解释过。
但很苍白。
没有人相信。
申嘉歆嫌恶地皱眉,嘴角也撇起弧度,“既然不是你的,你就别管,也不准寄钱。”
“不是我的,但我要照顾。”
在这件事上。
几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申嘉歆被他绕来绕去的话术弄乱了,为了彰显权威,必须要做出决定。
“你少说这些废话,你养就是你的,不养就不是。”
眼见他们就要吵起来。
身为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谢桑却在喝茶,沉静不语,周存声放在她身上的视线就没断过,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跟她说,“我会养,但不会掺和上婚姻。”
“那你说,你想干什么?”
申嘉歆被气得险些跳脚,拍了下桌子,茶杯被震出水来,“不让你娶的时候你追着出国,现在让你娶了,你又不娶,你来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想娶谁?”
说到这儿。
周存声总算仰眸,看着申嘉歆那张贵气的脸,似笑非笑,“我想娶的人,不就在这儿了吗?”
这一共只有三个人。
不可能是申嘉歆,那就只有……
一下子两道目光注视而来,谢桑惊觉,自己这杯茶,是喝不下去了,她勾起温淡的笑,笑中含着几分凉,“我跟梁求提过了,他不反对结婚,也希望……”
她微哽。
将“周先生”换成“存声哥”。
“也希望存声哥能在我前面结婚。”
人家姑娘明晃晃地拒绝了。
再往上贴。
便没有什么意思了。
申嘉歆坐好,翘起腿来,端着笑,“还是桑桑省心,你自己好之为之,等你父亲回来,必定要处理秦漫漫的事情,你不要给我丢脸,尽干一些脏事,学学你大哥。”
“省心什么?”周存声不以为然,“她要嫁的是一个小白脸,你是要把人往火坑里推?”
他还是攻击自己的母亲了。
申嘉歆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在这个年纪,已经保养的很好,可每次失态,都是因为周存声,“什么小白脸,人家有正经工作,情史干干净净,不比你强?我之前把桑桑推给你,才是往火坑里推。”
又是同样的窒息时刻。
谢桑轻拽了申嘉歆的衣摆,恨不得祈求,“干妈,求你别说了。”
只有谢桑的温言软语能抚平申嘉歆的怒火。
她坐下,好奇地盯着周存声,“你现在的意思是,你想娶桑桑?”
周存声不假思索,“是。”
“那你为什么去找秦漫漫,还照顾她的孩子,你说孩子不是你的,有什么证据?”
难怪是母子。
缜密的逻辑思维都是相当。
不谈感情,只谈为何?
没有人会这样质问周存声,但他的母亲可以,“还有,你说你现在又想娶桑桑了,但前提是要她原谅你,不如先跪下?”
谢桑忽然站起,这里的气氛,让她无法生存。
让周存声给她跪下?
她恐怕会折寿。
申嘉歆却拉住她,“桑桑,你不用害怕,是他欠你的。”
这才是目的。
秦漫漫是借口。
结婚也是借口。
她真正要做的,就是让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给谢桑下跪道歉。
就连谢桑也是后知后觉,周存声比她顿悟得早,他没有气急败坏,竟然那样真诚地对上她的眼睛,口吻是难以想象的诚恳,“我跪下,你就能原谅我?”
胸腔一窒。
谢桑甩开申嘉歆的手,“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