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春在看清葡萄的一瞬间，面上冷笑扬起，情绪一下松懈。
“姓马的，我以为你只是空口说白话，没想到还会睁眼说瞎话呢？”
“搞个什么长得好看的葡萄，就敢说是丹云吗？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尝尝。”
马跃面色不变，全然没有因为张海春的话影响心情，反而眼神透出玩味，仿佛这一幕早在预料当中。
张海春尚且不动，汉斯已经忍不住上手摘了一颗，自己看过无数葡萄，但是这种葡萄，自己完全没有见过。
似乎品种依旧是丹云，但有和丹云有些不同，张海春对丹云最熟悉，理所当然认为不是丹云。
但——是不是丹云又有什么要紧，自己希望得到的是最顶尖的葡萄，和丹云并无关系。
就算不是丹云，如果能够出产更好的葡萄酒，那又有什么所谓。
紫红色，摘下来一颗放在手心，紫色更加晕深，与其说是紫红，不如说是紫黑。
这是葡萄熟透的标志。
轻轻撕开果皮，汁水四溢，里面的果肉竟然是也是紫黑色，只是比外皮稍微浅一些而已。
“丹……丹云……”
看到这一幕的张海春失声而出，眼神诧异不止一分，丹云之所以叫丹云，重点就在那个丹字上面。
丹色，通俗是朱红色，丹云的出品就是通体从果皮到果肉，全是紫红色，而流下来的汁水宛如血色，所以取名丹云。
而眼前这个，似乎比丹云更胜一筹。
不只是通体紫红色偏黑，而且甚至流下来的汁水也已经是接近紫红色。
就好像——是丹云的升级版。
但市面上从没有这种类似丹云的品种，马跃是哪儿来的？
张海春的震惊并未引起汉斯两人丝毫动容，因为两两已然沉醉在新丹云的风味中无法自拔。
许久之后才堪堪回神，面对马跃，面对丹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马先生，我希望和您达成合作，这丹云果苗我们愿意一千一棵购买。”
“等等，你不愿意一千一棵买我的，竟然愿意买他的？”
张海春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都是丹云，凭什么啊？”
“你觉得自己的丹云比得了吗？”
马跃随口问一句，对着桌上保温箱努努嘴，意思很明显，你的丹云要是有这个品质，尽管熬价钱。
“我……”
张海春一时语塞，刚刚已经尝过，自己吃过的葡萄比吃过的饭还多，但这种品质的葡萄，是自己从没吃过的。
完全……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你们合起伙儿来坑我是吧！”
忽然意识到什么，张海春怒目而视，直接拍桌子走人。
“我告诉你，你们不买这个丹云，有的是人买，都瞧好了吧！”
说完之后，直接怒冲冲往外走，脚步愣是没有停下的意思，马跃面对这一幕，饶有兴趣盯过去汉斯。
“不追吗？我可给你说清楚了的，我手里就只有一棵葡萄苗。”
“你这一棵也比他一万棵有用处。”
汉斯笑着开口，又揪了一颗葡萄入口，浓郁香味仿佛陈香馥郁的葡萄酒，尚且没喝，就已经醉了。
已经可以想象，用这个葡萄弄出来的葡萄酒，到底能在葡萄酒界，掀起什么样的风潮。
对于这个，自己势在必得。
“且先不管张海春的事儿，我想和你谈谈合作。”
“……”
马跃当场愣住，自己当时搞事情可不是这个目的，只是——只是单纯想要膈应张海春而已。
让他尾巴别翘那么高，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丢了创造者的脸。
做事儿，先做人。
所以才会在打听到汉斯和张海春合作以后，决定帮汉斯解决问题。
不说低价收购，只是正常价格收购，让张海春收敛收敛自己脾气，看看人间险恶。
结果呢？自己给自己挖坑了吗？
“呵呵……”
马跃讪笑，面对汉斯的提议，打算一百二十个不同意，种植葡萄有什么搞头。
烂得快不说成本还高。
尤其是丹云这个品种的葡萄，因为没有葡萄籽所以只能依靠人工繁殖，更加麻烦没边儿了。
自己可不想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我不干，也不合作，没那个人力物力和精力，我们之前说的合作可不是这样。”
“确实不是这样。”
汉斯笑着，声音继续。
“我有另一个提议。”
“？”
马跃满脸狐疑，对汉斯所说另一个提议表示怀疑。
自己闻到了一股浓浓挖坑的味道。
然而汉斯当做没看到马跃表情似的，声音渐起——
“我希望所有得到的丹云葡萄，全都能有这个品质，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每一棵葡萄给你五百，这个协议永久有效。”
“……”
马跃嘴角抽了抽，对此自己只能说除了财大气粗，还是财大气粗。
要知道一片葡萄园，可不只是上万棵葡萄，而是数十万棵甚至不止，一棵五百……
妈呀，发了！
心里不自觉傻笑，马跃也提出来一个条件——
“我不帮你们育苗，你们自己育苗，等果苗一年期的时候，我会帮你们处理，如何？”
“……”
汉斯脸上有些诧异，可从没听说过在果苗一年期，还能改变品种的。
马跃似乎确实有些神奇之处。
当初他和自己谈的时候，自己只想着能够以市场价拿下来丹云就好，然而现在看，似乎有些意料之外的收获。
不过，不管怎样，马跃是自己必须要合作的人。
所以——
汉斯起身，面对马跃眼神郑重伸出右手。
“马先生，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同样一个握手礼，马跃不忘提醒一句。
“那啥，张海春那边您还是尽快处理吧，万一真找到买主就晚了。”
“放心吧，我已经处理好了，艾拉尔集团要的东西，可没有其他人敢碰。”
在汉斯一脸自信的表情下，手机铃声响起，接了以后不过两句话，就听到一句合作愉快，随后挂了电话。
马跃看到这一幕已经不难猜出，汉斯和张海春达成了合作。
对此自己只想说，这张海春真不是个做生意的料，随便多查查自己的底细，也不至于落败这么快……
唉……无敌是多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