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车停在门口锁好，马跃这才往里面走，越走眼神越奇怪，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围在刘成辉铺子当口似的。
而且隐隐约约听到声音嘈杂，一个声音委屈透着气愤——
“刘老板，刚开始合作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说？”
“一年到头，你也给我结个账吧，我这儿真是急用钱，过年了要回老家，啥都要添置，您就给结一部分吧！”
“从年初到现在已经七八万的果树苗，您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有说不给你吗？说屁话！”
刘成辉脑袋一扬，摆明不搭茬，对面小年轻是气都不好气的，拿树苗的时候说的好得很，这到手了就不认账了。
叫什么事儿啊？
开玩笑吗这不是！
老子信了他的邪！
反正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小年轻深呼吸口气，抄手站在当前道。
“刘老板，我也是想好好说，不想做那些大家都不高兴的事儿，如果您再这样，我就只能报警了。”
似乎全然不在意所谓报警的说法，刘成辉直接沙发上一坐，面色自如。
“你报警去啊，反正我没钱给，让警察来，你有本事就让他们来，看我明年都不给你！”
“你……”
小年轻当即是气到不行，想杀人的心思都有。
周围多是看笑话的，很多人见怪不怪，在这儿做生意的都晓得这位什么性子，做好事儿看他心情。
你越给硬着上吧，这位办事儿越硬气！
当然这个硬气是贬义词。
而且这位不是没钱给，就是不想给，纯粹人品的问题。
外面马跃确实看不下去，拨开人群往里走，微微眯缝眼睛。
“我还以为刘老板只坑我一个人呢？原来是个见人都坑的主儿啊！”
“……”
刘成辉没想到马跃来的这么快，还刚好赶上一拨热闹，眼神转了转面上不岔。
“我看你说的屁话，没事儿别来折腾，没看我这儿正忙着的吗？”
“是吗？忙什么也没我那一千棵突尼斯苗重要吧，明明说好的五年苗，你拿三年苗凑活，还按照原来的八块钱一棵卖给我，真有良心哈！”
周围一片哗然，窃窃私语各自眼神鄙夷，这确实是刘成辉干得出来的事儿。
“哼！”
只刘成辉听着这话，却冷哼一声，面上不可置否。
“别在这儿给老子瞎叫唤，告诉你，八块钱一棵，老子能给你那个苗子已经对得起你了，换别的老子直接小树苗弄一堆，照样混过去！”
“是你先不地道给老子讲价的，你想搞老子，老子还想搞你呢？”
“呵呵……”
马跃听着是忍不住笑，见过强词夺理的，没见过这么强词夺理的，稍微过分了一点儿吧？
你要是真不愿意卖，提前说，我还不至于是那种强买强卖的人。
既然同意的事儿，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没强迫刘成辉。
现在表面功夫做了，背地里使绊子，不是有毛病吗？
吃饱了撑着的怕是！
遇到过不讲理的，没遇到过这么不讲理的？
“兄弟，你是买一千棵突尼斯石榴苗的那个吗？他给算的八块钱一棵？”
边上周凯听了好一会儿功夫，忽然吱了声。
“对，是我。”
马跃点头，叹了口气。
“我给了定金，结果他倒好，五年苗给我换成三年苗，我找谁说理去！”
“他欠你什么钱呐？”
马跃问着，周凯脸色却一下黑了，抄起边上树苗就要给刘成辉呼过去，幸亏边上人眼疾手快挡了一下。
刘成辉躲一下拍了拍身上的土，破口大骂——
“你TMD疯了啊！脑子有毛病就去看，别在这儿倒腾！”
“放你妈的屁！”
周凯手里树苗一扔，气得眉毛立起。
“你把两年半苗当五年苗卖，压得老子一块钱一棵不算，还说人家没给钱，放屁的没给钱！”
“今天就问问到底给钱没给钱！我非得不走了！”
周凯翻过一个花盆，直接坐在铺子门口，大有不解决这事儿，今天别想善了的架势。
马跃在边上也算听明白了，只感觉这位刘老板怕不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啊这是！
里面刘成辉正愣着想辙，马跃靠在门边上心里有主意，眼神转悠，声音透出几分意有所指。
“刘老板，近年关了，其实有话好说对吧……”
“刘老板做果树苗的生意挺大的，也应该积攒了不少老客户，如果让他们晓得，刘老板在外面败坏他们名头……”
“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和刘老板合作呢？”
“其实我觉得这卖果树，还是不要中间商赚差价的好，是吧兄弟！”
突然被cue到的周凯愣了一下，瞬间明白马跃意思，眼睛提溜一转亮了，看过去刘成辉——
“刘老板，合作一年，我也帮你送过不少次货，那几个搞园林的大客户，我可留着联系方式，也知道联系地址，这大过年的，该去拜访一下吧！”
抄手盯着刘成辉，周凯是想明白了，你饶别人，别人不饶你，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自己就不该那么好欺负！
虽然在这行是新手，但也有血性，凭什么就自己被人宰！
欠钱的还搞得像是大爷似的，这他娘的什么世道啊？
这么一说出来，刘成辉脸色当场就变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玩儿这手。
自己不是没干过不给货款的事儿，每次几万几万的，欠着就欠着了，有些小的场子拖垮了自己也就不用给钱。
多好的事儿？
报警有用，就没那么多老赖了！
不过这次似乎——
“呵呵！”
刘成辉面上笑容瞬间展开，拍一把周凯肩膀笑了。
“哎呀，这是说的什么话嘛！”
“我有说不给钱吗？那不是这儿手头紧，暂时周转不过来嘛！”
“你放心，这个月之内，这个月之内保证给你！行吗？”
“……”
周凯听着刘成辉松口，正想答应，马跃却上前挡了。
“我昨儿可看到，刘老板光是微信都不止几万，怎么不会是不想给吧？”
“今儿这么多人在这儿做个见证，咱们直接把账结清，顺便把我定金退回来，不然……”
“我们现在就去买点儿水果，好好拜访一下刘老板您的客户，如果您客户和您一个样，我们就去拜访一下您客户的客户，不知道刘老板担得起担不起这个责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