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颜苼闻言,一股无名火窜起来,“输什么血输血,你不要命了,那祝启桡就渣男一个,你干嘛那么听他的?”
南烟无力地垂下脑袋,泪水直接碎在手背上:“你不知道,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我想不想听的问题。”
陆颜苼揉揉发疼的额角,他们之间的问题真的太复杂了。
她已经在后悔为什么不听傅霆深的话,为什么要掺和他们的事?
最关键的是祝启桡那个家伙还不知道好赖。
可是……
她看见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否则这南烟还不得让祝启桡给折磨死。
“刚才那是你的家人?”
“嗯,我爸妈和我大嫂。”
“他们为什么打你?”
南烟又提了口气:“他们以为是我杀了我哥。”
“你哥?”陆颜苼忽然想起来点事,“你哥是不是叫南宇?”
南烟很是惊讶地看向她,“是,你怎么知道?”
陆颜苼狐疑地看向她,“你跟你哥的关系不好么?”
南烟闭了闭眼,似是一点都不愿回忆那件事,半晌才道:
“其实我跟祝启桡也有过一段和谐的日子,虽然他不爱我,但最起码那两年的婚姻看起来还算正常,后来就是因为南宇,祝启桡才对我这样。”
陆颜苼诧异,“他怎么了?”
南烟道:“一年前吧,有天晚上祝启桡在餐厅出来,忽然有两个黑衣人手拿匕首从祝启桡的后边刺过去,我看见了,一边朝他奔跑一边让他小心,我刚好跑到跟前,他本能地将我给护在怀里,可那把匕首却扎在了曾月柔的左肩上,看起来就像是她替祝启桡挡了那一刀。”
“祝启桡也吓了一跳,他急忙松开我,将那两个男人给踹了出去,然后抱着曾月柔便赶去了医院,我觉得她是为了救祝启桡受伤的,顾不上吃醋,也急忙跟了过去,更何况曾月柔受伤本就离不了我,那次我直接输了600毫升血,输完后,我就直接晕过去了。”
陆颜苼眯眯眼,没吱声,继续听她说。
南烟又道:“其实那个时候,祝启桡已经给曾月柔找到了合适的骨髓配型,他还对我说以后都不用输血了,可这件事后,合适的骨髓配型没有了,我隔一段时间就要给曾月柔输一次血,祝启桡再也没有说过不用我输血的话,我又是委屈又是伤心,我不知道他对我的态度怎么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后来曾月柔的伤势渐渐转好,祝启桡开始收拾我哥,我才知道,他查到了那些黑衣人是我哥指使的,而我哥交代是我想弄一出美救英雄的桥段,并没想真的伤他,目的就是想让他爱上我,离开曾月柔……”
她说到这,忽然就笑了,“我是巴不得他也像我爱他那样爱我,可我总不能弄这么一出美救英雄吧?且不说祝启桡的功夫一般人也伤不了他,就算他真的可以被两个男人伤到,我也不会这样设计,我其实挺怕死的,为了获得他的偏爱,用自己身体去挡刀子,这种疯狂的事,我没有理由这么做。可我偏偏百口莫辩,我没有办法解释,我为什么会那么巧地出现在那家餐厅附近,更没有办法证明我哥在说谎。”
陆颜苼蹙眉问:“那你为什么去那?”
南烟道:“我听见了曾月柔给他打电话约他见面,那个时候他们联系已经不那么频繁了,曾月柔忽然的联系,让我有了危机感,曾月柔有个微博小号叫限量版的温柔,每天都发些模棱两可的动态,来纪念他们的爱情,这个微博小号,我还是听朋友说起。就在那晚,她发了一个动态,‘我在你最喜欢的餐厅等你。’下边是那家餐厅的一个图片,我担心他们旧情复燃,脑子一热就跟了出去,然后就发生了这件事,可这话我怎么说?祝启桡又怎么会信。”
陆颜苼的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这大概就是南宇跟曾月柔自编自演的那场大戏。
南烟还在继续说:“事情发生后,祝启桡第一次用那么失望的眼神看着我,他说让曾月柔受伤还不如让他受伤,因为这件事,他本来对我还不错态度,一时间就像是换了个人,他经常几天几夜不回家,每天都在医院照顾曾月柔,我跟他解释过,也跟她争吵过,但他对我再也没有了好脸色,以前让我给曾月柔输血他总有种抱歉的情绪,后来他可能是把曾月柔受伤算到了我的头上,我为她输血成了应该应分,他再也没有一句关心了。”
“事情发生后,我找到我哥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说因为我不给他钱,所以他就这样报复我,他嗜赌成性,给他多少钱都不够他败的,我给他几次后就不再给了,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对我。我真的是恨死他了,可祝启桡要弄死他的时候,我还是给他求了情,所以祝启桡就更认定这件事是我跟我哥一起谋划的,对我就更加厌恶,每次我不想顺着他的时候,他就用我的家人威胁我。”
“今天我爸妈和我嫂子,又把我哥的死怪到我的身上,我要是想弄死他,我还在祝启桡跟前给他求情干什么?我委屈求全换来的不是他们的感激,是他们的不理解,他们说我对我哥的态度不好,就怀疑我杀了他,可谁能在他报复你以后还有个好态度?我能委屈自己保住他这条命都是我宽容大度,还想让我怎么样?”
说到这,南烟捂着自己的脸,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陆颜苼给她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别哭了,你们这可能就是被曾月柔给算计了。”
南烟点点头,“我知道,后来时间长了,我也渐渐反应过来了,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曾月柔自编自演,可我跟祝启桡说过,他根本不信,他问我,你会为了算计一个人把自己的命搭上吗?我竟无言以对,我不能,别说还有再生障碍性贫血,就是不贫血我也不会,我没那么勇敢,其实曾月柔那晚的情况真的很危急,祝启桡说曾月柔是为救他受伤,是我造孽,她受伤我们都难辞其咎,还让我别再妄想挑拨他们的关系,我不配。”
她说着看向陆颜苼,“我空口白牙的怀疑变成了挑拨离间,他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