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的寂静，田淑珍颤抖着声音问，“你再说一遍，什么强上？”
聂互助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下，“以前租他房时的事，那时我问奶奶要不要嫁，奶奶让嫁，别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田淑珍不敢置信的看向聂老太。
“妈，你咋能让她嫁那样的人？”
“我还以为是她自个选的人，要是我知道...我知道的话，绝对不答应”
聂互助埋怨：“之前我问你该不该辞职跟他走，也是你劝着说一块去外地，不然我现在带着阳阳也不怕。”
田淑珍置若罔闻，已经奔到聂老太跟头前，“妈，你害我闺女一辈子啊！”
“妈”
聂互助喊着，她不想让外头人听去。
形势却控制不住，田淑珍越喊越大声。
“我恨的是你”聂互助忽然拔高了音量，对着错愕回头的田淑珍一阵狂吼。
关莞跟易玉琴及时把吓哭的阳阳抱过来。
得亏聂互助刚才泡了奶粉。
妯娌两一瞅那奶粉，咋的稀得跟水一样。
自家孩子自家养，再加上这会乱成了一锅粥，也不是询问的恰当时机，只好就着像水样的奶粉给阳阳喂了。
聂互助咆哮，不断控诉着亲爸妈
，述说着委屈，说得泪水直流，直到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怨恨不满通通骂出以后还在呢喃。
“我和哥都是你们的孩子，咋的就光稀罕他。”
田淑珍被质问得哑口无言，还是芽芽牵着聂互助回了屋。
聂互助还激动着，问芽芽：“如果当年我是跟你求助而不是跟奶奶和妈，是不是你不会让我嫁了邹显强，也不会让我辞职跟着人到外地讨生活。”
不等芽芽开口，她却已经知道答案。
大家从小一起长大，芽芽会做出什么，她心里也很清楚，就好像早就知道父母偏向哥哥是个无法更改的事实，那么多年却非要改变扭转。
入夜，聂三牛在外面喊闺女几声才推门而入。
聂互助对着墙侧躺着并没有扭过头来。
“闺女?”
聂三牛局促的坐下来，几次欲言又止却只是长长的叹息，说：“我和你妈也是头一回当父母，我们不读书没文化，你多担待点。”
没有得到一点回应，聂三牛又坐了一会才出了门。
天冷白天亮得也晚，但今儿一早该上班的都得去上班，该回城里的也得赶趟。
芽芽起得也很早，跟聂超勇一起拎着个蛇皮袋在灶房
里摸索。
家里的豆腐丝不错，吃起来是淡淡的烟熏味外加豆子味，入口相当筋道有嚼劲。
加上麻油，酱油和黑醋拌着吃很下饭，要么就拿来和白菜心一起做一道菜。
北方用的都是煤球炉子或者柴火，白菜心拌豆腐丝能降心火，作用跟清新的牛黄片都有得一拼。
兄妹两均分带走。
家里的熏雁翅也不错。
雁翅就是大排骨，锯末子熏的时候摸上一层红曲。
也是聂互助到浙市的时候大家才知道，江浙熏大排骨都是红茶叶或者红糖。
家里用的锯末子都是柏树的锯末子，叶子就是用刚从树上砍下来的，再用风吹两三天就可以用。
吃不完的熏雁翅没那来用加点黄豆酱炒一炒配稀饭吃也有一番风味。
兄妹两依旧均分带走。
聂合作路过笑了。
堂弟这一次再走已经不是去浙市而是西昌了，听说是弄什么火箭发射。
堂妹不像他每天下班了就骑车，或者搭乘自家的车回石头村，因为忙多是一周回来一次。
他忍不住叨叨人家都是背井离乡，这两个人是背家离乡啊。
芽芽这会已经去扛腊肠了，聂超勇去搬鸡蛋。
蒋文英正后头
喂鸡呢，两人还齐声喊，“妈，你忙你的，我们自己搞得定，这就走！”
聂合作就搁那喊，“二伯娘，你再不出来等一会家里就剩一个承重墙了”
看到妹妹出来，聂合作收敛了笑容。
昨天小雨不让他说话，一整晚也不让他出房门。
聂互助抱着阳阳也准备去镇上给邹显强打电话把人骂一顿。，
田淑珍跟出来叮嘱儿子，让人路上小心，天没大亮骑车注意点，别翻了跟头。
冷不丁发现闺女再一边幽幽看着，田淑珍一震，后知后觉的忙加了一句，“互助你也是。”
聂互助浅浅的应了一句。
阳阳早上不肯吃奶粉，她在浙市的时候还会喂一些米汤，今早不愿意出房门也就没有喂养。
这会孩子手一直舞着，瞧着似是挺活泼。
到了镇上就各自散开忙活。
邮政局没那么早开门，可聂互助谢绝了堂哥聂卫平邀去店里坐坐的提议，宁愿抱着阳阳去邮政局门口等。
没多久她就瞧见阳阳不对劲，四肢像是中风一样的抖动。
聂互助当场软了膝盖。
一辆小汽车正好停下，王胜意刚好从城里回来，一整夜没睡人显得几分疲惫，全靠抽
烟顶着。
从邮政局拐弯就到家里了，正好碰上六神无主的聂互助。
“芽芽，快去医院找芽芽!”聂互助忙去扒拉车门。
看到小孩抽搐，脸色也不对，王胜意没敢耽搁，等母女两坐好就立刻催油门。
芽芽当然不能在急诊室里，有个护士接过孩子却不让跟着。
王胜意瞧着聂互助大喊大叫要见芽芽，整个人魂不附体找不着北也就没立刻离开，而是去了一趟会计室找易玉琴。
一个单位的，找人快多了。
芽芽来得很快，进了抢救室一会后出来问：“阳阳这半个月都吃啥？”
聂互助颤颤巍巍的回忆：
“没吃啥，就吃奶粉还有米汤”
“她眼角老有黄色眼屎，都说是奶粉太浓了喝上火，我把奶粉稀释了给她喝，加点米汤。”
人比划了一下用量，一护士惊呼，“按照你这么冲法，这至少稀释了四五倍，一勺奶粉你稀释那么多，不就是水么。”
这会阳阳体内的钠镁都低于正常值，出现了严重电解质徐乱，尤其是血钠数值已经是危急值。
主要原因还是奶粉量太少，氯化钠摄入不足而水分摄入太多，引起细胞外液过多的低钠血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