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老太想了想，沉吟，“也行”
聂大牛想岔了，以为侄子侄女心疼他现在处境呢，心里感慨又感激。
葛天放按照老聂家的意思写得到也快。
没有争端，分家速度也不拖沓。
到了签名按手印的时候，一房房的从大到小轮着来。
老太太那份多分给了大房，其他房并没异议，聂大牛拿着笔却就羞愧，边签名边琢磨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当年大房一家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风光去了外地，兜兜转转十几年反而混得不如人了。
到了二房，芽芽随手把笔给了蒋文英。
蒋文英没接，“得写你大哥的名字。”
从以前到现在，甭管是随礼还是家里大小事的签名，从来都是记丈夫的名字。
当家的要是没了就记大儿子的，是习俗。
这不是男尊女卑么，芽芽心里嘀咕，但知道今儿的场合得圆润点就没说，叨叨：“按咱这一房长辈来，写您名字没错。”
聂海生也沉吟，“妈，写你的。”
蒋文英还是不让，直念那不行，分家都是当家或者长子的签名，回头写了她名字，谁知道她是谁啊。
田淑珍凑过去看，“芽芽，咋的写成英子的名字，写你大哥的。”
芽芽说：“没写错，我妈就是二房当家的，写她的名没有错。”
蒋文英还是不让，聂海生上前从妹妹手里接了笔继续写，上头依旧是‘蒋文英’三个大字。
田淑珍就叨叨那就不是一个姓的，跟一家人分开似的。
聂互助觉得亲妈的理由相当站不住脚，瞅着亲妈让路让亲爸上前签名，悄咪咪的给芽芽竖了一个大拇指。
她是恨透了重男轻女那一套，谁反对谁就是盟友！
这小动作让老太太瞅见了，等散场的时候只喊聂互助留下。
一瞅亲妈和丈夫都在，聂互助觉得不太对。
聂老太先开的腔，“互助，你还年轻不觉得，以后就知道还是得有儿，老了你能赖着儿子，不能赖着闺女。”
聂互助看向邹显强，后者眼神躲闪。
田淑珍接话，“这是我，显强，还有你奶奶的意思。”
聂互助问，“那我的意思就不听？合着生孩子没我什么事，出个肚子就行？”
田淑珍问，“那你生个闺女咋办？闺女总有嫁人的一天，闺女是外向，死了外葬，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聂互助反驳：“那芽芽都带着老李全家回来定居，以后我闺女也这么干，大不了再
整个上门女婿，把户口上到咱家。”
聂老太叨了一句，“没影的事你说了没有用”又叹气，“我也管不了芽芽。”
“那就来管我？”聂互助道：“你要这么说，嫂子家就一个闺女，那么多家庭就生一女的，人家全不活啦？”
“你不要抬杠”田淑珍挺有耐心，“闺女愿意搁家来，我们也管，要不愿意搁家，谁给你养老？”
聂互助问：“那你就确定，再怀一个是男的啊？”
邹显强觉得问题不大，“上医院照B超去，芽芽就是干这行的，不是就打掉！”
聂互助火气已经上头了，沉声问：“那不管我的身体受不受得住？”
聂老太就道老聂家还是生得少的，人家以前都是七八个，八.九个的生，也没有补充营养，照样或到九十一百岁。
田淑珍也附和，体质跟生孩子没有关系。
杨小雨作为大嫂也得留下来，瞅着三个人逼小姑子生二胎，挺同情又不敢开口。
聂老太发话了，“女的生孩子，就是身上掉块肉，但是对男人来说就是传宗接代，是延续香火，必须要有儿子。”
邹显强放心了不少，只盼老聂家人点醒聂互助。
人在家老叨叨封肚不
生，他怕断后啊！
田淑珍还指着杨小雨，“你看看你嫂子，生了儿子在家地位就稳了！”
这会不说话也不行了，杨小雨斟酌道：“我这么打算，婚丧嫁娶确实需要男的顶，很多事女的做不到，两个孩子就行，别管是男是女，男的最好，女的也行，至少一个确实孤单，两个正好能够作伴。”
聂互助冷笑，“那签名女的做不到啊？芽芽就能让二伯娘签自己的名！”
外头忽然响起一阵哐当声，聂老太忙问怎么了？
外头芽芽喊：“聂浩把茶饼丢灶膛里，还把锅底砸坏了！”
老聂家的男人从四面八方探出头来，忙问是不是李敬修带回来的茶饼。
家里男人都爱喝茶，以前穷的时候喝茶沫沫，现在宽裕些了喝得高级一点。
这回李敬修带回来的茶饼是蒙顶石花，说白了就是乾隆皇帝喝的。
芽芽喊：“没错”
茶叶的事女人不懂，但是锅坏对聂老太，对田淑珍都是大事啊，也忙急吼吼出来。
灶房里头，聂浩小朋友背着手问：“姑姑，那茶叶贵不贵啊，要卖多少钱啊？”
芽芽侧耳倾听外头的动静，“回头你大伯打你打得狠不狠，你就能知道贵不
贵了。”
她看了一眼破锅，“男女混打跑不了”
聂浩小朋友怕了，扒拉芽芽的裤脚，“姑姑救我”
芽芽在心里叨叨，姑姑先救另一个啊。
聂互助也跟着走出来，芽芽朝人挤眼睛，后头的人瞬间会意，抱着阳阳溜出家门。
她寻思着回去太早容易挨抓，母女两走得还挺远，都到了试繁场。
搁那工作的还都是熟悉面孔，人家瞅见老同事回来了都万分热情，拉着人进屋去看这一年培育出来的新品种，笑道：“咱们以前一起研发的‘贼不偷’都广泛种植了，就今年还去了京都参加农业座谈会呢，你要还在，也能去京都。”
旁人就笑，叨叨嫁了大老板的人，什么时候想去京都都不是事儿。
聂互助笑而不语。
想去京都想了那么些年，能靠自己本事去的时候，却是错过了。
往家里走时碰见问路的，一听找的就是自己家。
一听儿化音，聂互助就笑，“京都来的吧。”
芽芽隔三差五说话就有那个味。
卫民问路，一下就问到正主也很兴奋，点头称是。
之前芽芽找他，还有一个记者，一个药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