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淑珍一个没留神把有硬币的饺子混进饺子堆里还没记住。
忘了也就忘了,但一屋子的人吃了半茬,愣是没有人吃到。
田淑珍疑惑问妯娌,“放了吧?”
蒋文英叨叨放了啊,看着闺女,“是放了吧?”
芽芽笃定表示反正硬币她是拿来了,总不能都送到手上了还不放吧。
杨小雨接上,“我放了一个,其他不知道,但里头肯定有一个。”
老聂家人商量了一圈,必然有包着钱币的饺子!
一家子的人分吃了三百多个饺子都没找钱硬币。
气氛有些紧张
长辈已经纷纷看向了豆包,圆圆还有聂浩,就怕三孩子吃得太快把硬币吞了。
都信誓旦旦的叨叨一定是煮了,最后还是芽芽挺着个滚圆的肚子去捞锅底才发现包铜钱的三个饺子全烂,钱在锅里。
虽然老聂家人口多,但一口气吃三百来个饺子还是都撑得慌。
聂老爷子单独坐在人群外,也不搭话,落寞的瞧着大家伙。
芽芽瞅了好几回了,忽的起身道:“咱玩牌吧,输了画脸”
豆包得了姑姑的授意,跑进屋里揣着毛笔跑出来。
芽芽指挥者,“谁输谁下场,就玩斗地主,爷爷当执
笔人”
她把毛笔不由分说的塞进老爷子手里。
自家媳妇一个眼神,李敬修了解得很是透彻。
第一盘她跟芽芽做农民就输了。
聂老爷子沉默了一会,给一人画了一个黑眼圈。
其他人没少笑话这两个,等一轮玩下来就没有个人的脸是完好的。
正好葛家媳妇来串门,差一点被一屋子的黑脸笑话死。
聂老太是唯一脸蛋白净的,主要是没人敢画。
葛家媳妇来串门,聂老太也就领着聂老头回屋去了。
明儿该上班的上班,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被画成包公的蒋文英趁机把大伙全赶回去睡。
只要家里人多,蒋文英必然必然最后一个睡,总要把家里转过一圈,还得确保孩子们炕热乎才睡。
芽芽跟聂海生盘腿坐炕上唠嗑。
之前说的去苏国,她这两天跟卫民联系好了,加上姓尹的那个药贩子,最迟打算下个月出发。
聂海生也给妹妹找了个俄语翻译。
这年头俄语翻译还比英语翻译还找一点。
李敬修忽然沉吟道:“你们漏掉了一点”他点了点自己。
聂海生最先反应过来。
妹夫在公家单位,而且是跟铀矿有关系的部门。
以前还是保
密单位,如今虽然权限放松,但直系亲属未必能出国。
再推算,家里还有一个聂超勇。
蒋文英却在这时心事丛丛的走进屋来,“你爷爷想回去。”
两老人显然商量过了,聂老太就是知会了儿媳妇一声。
隔天早上,聂老头起得很早,独自提着砍刀往外走。
等田淑珍一家起来被老太太喊进屋里,大伙就全都知道了。
一屋子人都没敢追问,倒是聂老太摸着油光水滑的发髻道:“想回去就回去,又不是死了。”
老太太不解释,别人更别想从老聂头嘴里讨到些别的话的。
但也都瞧得出来,老爷子不自在。
田淑珍想不通,跟妯娌叨叨,“咱们现在生活那么好,好不容易回来了就颐养天年,又回去那小鞭炮厂干什么”
李敬修来跟岳母商量进城的市。
明儿能不能走,刚好能捎带一程,芽芽也去呢。
就是割双眼皮那事。
因为老爷子回来给耽搁了。
正好芽芽跟李敬修都要上城里去,一块把事情办了。
三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女人还挺激动。
人激动是正常的,但隔天从镇子里出发时,小黑狂追二里地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蒋文
英探出头让狗子回去,“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追什么?”
小黑叫得可凄厉,芽芽回头一瞅,“谁把小黑饭碗放车里了!”
芽芽雄赳赳气昂昂的领着长辈们割双眼皮去了。
她正好去职工医学院一趟。
城里就只有一所成人高等医科学校,主要是承担承认医学学历教育和继续教育的任务。
卫生所的医生几乎都从这出来,也是镇医院好多学生的母校。
芽芽到了没多久,学校门口,以前遗留的苏样式喷泉就喷起了水。
医学生们就知道来大人物了。
医学院教授,副主任医生,高级讲师合起来也就九个人,兼职的教授有两个,讲师十五个。
就这师资力量,平时主要是教临床医学,医疗器械修理啥的。
芽芽跟人聊合办疼痛科来了。
昨天下午一群麻醉医生主动来提的事。
这年头麻醉医生相对清闲,越下级的单位手术越少,麻醉医生越是没事干。
说到处理疼痛,再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再加上现在医院有奖励制度,多方受益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芽芽计算了一下,门诊不用特别打,两间诊室就行,加上一间治疗室,给个三四十平当
米的小屋子就够用。
人员配备倒也不用精细,副主任医生或者主治医生中一个,或者两个人应诊,只需要一个护士进行治疗前的准备,治疗以后的处理还有日常工作统计。
和城里医院合作,主要是处理疑难杂症。
至于设备,除了常规的治疗器械,最多配备个麻醉剂,建议的呼吸囊,气管导管,都是一些急救的设备。
芽芽很真诚道:“我们镇子患者不多,城里开了疼痛科以后可以专收疑难杂症,而我们镇医院做初级治疗和转运”
这事不难,京都医院附属医院的牌子虽然还没往镇医院挂,但只是早晚。
当然也不是一下就能谈好的事。
双方笑眯眯的客套,在心里疯狂计算利益得失的时候,芽芽还能有时间去接三位长辈。
手术不大。
且因为芽芽的关系,给蒋文英三人做手术的医生也相当上心。
不说别的,这年头来割双眼皮的多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同志,三个老婶子来真是稀罕啊。
割完双眼皮得盖上纱布。
这年头可以不打麻药硬缝。
芽芽懂行知道得打,真有小姑娘不打麻药就硬缝。
按蒋文英的说法,疼得一直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