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淑珍异常活跃,只可惜兄妹两只是路过,甚至连饭都不吃就准备赶飞机。
母女两一路送下了楼。
“也不多留两天”田淑珍叹气,“芽芽要结婚,多大的事儿啊,我都没法帮衬上”
聂互助淡淡道:“妈,你回去也没事,我自己能行”
田淑珍没有听出里头的赌气成分,只是笑,“再大的事都没有我闺女重要!”
聂互助便不再言语。
她心荒凉而疲惫,已经懒得在父母的偏爱中抗争。
时间一天天过,聂互助的心情就越是忐忑,有事觉得一睁眼,再一闭眼,还没啥感觉的时候一个月就已经过了。
田淑珍倒是抓心挠肝的关心老家咋给芽芽办的婚事。
甭说是自家人了,就是村里的嫁娶她都得凑一眼的热闹,不扎推她难受啊。
想给家里打电话,又心疼闺女家的电话费,干脆空闲了就出去外面捡瓶子去收购站换钱。
聂互助瞧不得亲妈那样,而且瓶子在走廊里推着她难受,干脆把座机放到田淑珍面前,“打,随便打”
田淑珍心情美了,今儿跟闺女叨叨老李家建了个三层小洋楼,明儿叨叨家里给芽芽的嫁妆里彩色电视机有多么多么的大。
她自己回不了,倒
是相当关心家里那些个在外的有谁回去。
聂三牛也跟自家媳妇叨叨,大房一家,就力争一家三口要回来呢。
这会该通知的都通知到了。
聂力争话里透着消息了,是弟妹阻着不让弟弟回来。
孙子聂上游不回来,把聂老太气得够呛,只叨叨庄雯丽使的坏心眼。
无论老太太在二房谁面前叨叨,人都是垂眸做洗耳恭听状,一点主意也不出。
砸出啊。
人家那是夫妻两,当亲戚的就得少掺和,不然回头落不了好。
聂上游倒是打电话回来了。
他怕被聂海生教训,找的脾气最温和的聂卫平,叨叨芽芽婚礼回不去。
正好芽芽在呢,亲自给自家堂哥一个台阶下。
那头聂浩小朋友抢了话筒。
芽芽刚说了句‘我是姑姑呀,就你跟你爸爸在家吗?’
那边‘哦’了一声,道:“我妈说她不在!”
躲着不接电话的庄雯丽:“.....”
芽芽:“.....”
聂浩跟小朋友在一块玩呢,瞧见人家拿他积木急眼,吼出声,“山炮仔!”
这孩子怎么还说脏话呢。
芽芽声音一沉:“聂浩!”
聂浩小朋友一怔,但看到亲妈在底气就足了。
亲妈没少骂奶奶一家子
,他不怕。
那边芽芽呵斥着不能说脏话,这边就叫嚣着不改。
“有本事你来打我呀,你过来打我呀”
庄雯丽正在一旁悄咪咪的听,笑着扯了扯儿子的脸颊,“我儿子有出息了,骂得那小蹄子都不敢说话。
这两天她跟上游正在闹矛盾。
人非要回老家参加芽芽的婚礼。
回去一趟,总不能两手空空吧,做村里的人情都不知道要花去多少钱。
丈夫的脾性她也琢磨得懂,总是不甘人后的,不得出一两百的礼金。
包括来回路费,两个月的工资就搭里头去了。
为了个不喜欢的人花出去那么多钱,她心里过不去这道坎。
这边拒绝了,庄雯丽才心安。
那头,芽芽挂了电话呵呵一笑,直奔火车站。
聂老太一听孙女要亲自去一趟,拉着人的小手贴着心窝子直说:“奶奶没白疼你,我的好芽芽啊。”
当天晚上,关莞跟易玉琴都有教育孩子的新招数:好好听话知不知道,不然你姑姑天涯海角都能追去打你们。
隔天晌午,当睡懒觉的聂浩小朋友睁开双眼迎接清晨第一缕阳光时,芽芽正举着鸡毛掸子在床边俯视着他。
昨儿还夸自己的亲妈站在门那讪讪的看着。
已经远去的恐怖记忆就此苏醒,聂浩小朋友连滚带爬的蹦下床,站得笔直的喊:“姑姑好!”
庄雯丽:“......”
她如临大敌,正琢磨芽芽的来意。
庄雯丽怕芽芽掺和进来,不然总不能千里迢迢过来揍侄子吧。
芽芽还真就是千里迢迢过来威慑了聂浩一顿。
聂上游回来了,她对夫妻两之间别扭的相处视而不见,只是问能不能把豆包带回家参加婚礼。
庄雯丽心里活络开。
自家男人不就是因为她不给回老家别扭么,换个小的回去就划算多了。
她瞥了聂上游一眼,正好也让人没话说,便对丈夫开了口,“这样好,还不耽误你工作。”
聂上游想了想,应了。
芽芽笑着问:“我一来就奔你这了,都没去看过力争哥”
“对对对,难得来一趟。”庄雯丽抢了话头,拐了丈夫一下,“你把大哥喊来咱家吃一顿饭。”
自家媳妇向来不待见大哥家,前些日子还一直在耳边叨叨大哥换房的钱里头肯定有亲爸亲妈悄咪出的一部分,弄得他烦不胜烦。
难得今天那么大度,聂上游兴致勃勃的拿自行车锁头就下楼去推车。
庄雯丽在阳台瞅着人消失不见,又要打
发儿子下楼玩。
聂浩小朋友:“玩个锤子”
庄雯丽也不管,只笑眯眯的哄,“回头妈给你做好吃的”
嗅到能讨价还价的味道,聂浩叉腰,“下馆子!”
行吧行吧,小祖宗想干啥就干啥吧,庄雯丽对家里的小祖宗没招,只道:“外面热,把小水壶带上”
聂浩跑着去搂小水壶。
刚才被姑姑威慑的记忆还在,人悄咪咪的往茶杯里吐口水。
凳子上两双眼睛都看着呢。
庄雯丽笑着说:“淘气”又对芽芽道:“越大越是管不了啦。”
芽芽很平静道:“也对,买来的孩子确实难管”
正在穿鞋的聂浩小朋友猛然一回头,登登登跑亲妈那边,“妈,我不是你生的?”
庄雯丽忙解释哪能啊,必须是心连心,肉连着肉的亲母子啊。
聂浩小朋友不相信,在地上转圈的打滚。
庄雯丽一个头两个大,求助似的看向芽芽。
芽芽舒坦的坐着,只低头琢磨指甲。
“你问去,谁敢说你不是我生的!”
聂浩当真了,一声不吭的爬起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