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啥分量还实诚，两个人脸都胖了一圈。
这季节变天最是反复无常，芽芽带的都是单衣，她又嫌麻烦不肯多拎衣服。
出门时候蒋文英拿着衣服追着说省城肯定冷，聂海生倒是帮着妹妹的，寻思真冷现场添置就行了。
到了以后发现省城温度确实还得比本地降个两三度，拎着妹妹直奔百货商店了。
芽芽看中的一款驼色外套，棉织的，手感不错。
聂海生陪在一旁，说：“还是买粉色的吧，显活泼，驼色了长大再穿。”
于主任两个爱徒：“.....”
聂海生莫名其妙的瞥了两人一眼，他说得哪里不对。
身上暖和了，芽芽就跟自家大哥叨叨接下来的计划。
之前她给市医院看过一个特殊病历，想回去看看后续恢复得咋样，顺便拿一份后续治疗病历回京都存档。
“哥，你回去吧，等会我从医院回来，领他们去吃顿饭然后赶火车”
聂海生颔首夸奖，“很好，知道找饭吃，长大了”
于主任两个爱徒总算见识到溺爱算怎么回事了。
这位当大哥的居然目送着他们过了马路才钻进汽车里。
咋的，他们的负责人也不像是个过马路会被车撞的啊
，人可是年纪轻轻就承接国家课题，能领着一群老专家搞指南的人啊。
说句不吉利的话，今天哪怕有个车剐蹭到芽芽，只要这位愿意，能讹人家八万八估摸都不难事。
因为不想赶火车，所以去医院就得速战速决。
芽芽心无旁骛的往医院冲。
斜对面的一家游戏厅，王胜意透过窗户不经意一瞥，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他旁边的小青年正偷偷用自制不锈钢丝线从币孔里倒腾，现在玩的游戏可以利用特殊的方法卡关，可以让老板退币，相当于玩上个半天只用一个币。
小年轻以为被发现了，再扫了一眼旁边阴沉三角眼，哆哆嗦嗦的也起身了，说：“大哥，我错了”
王胜意现在心情还不错，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一眼，没搭理，坐下来摸一根南洋红双喜，又丢了一根给对面的小同志。
人局促的摆摆手说不会抽烟。
旁边小弟说：“王哥，这就是我给您介绍的，家世清白，不会有那些弯弯绕绕”
跟王胜意久了，都知道人做生意虽然野蛮，但对手下人向来很不错。
就身边跟着这几个成天喊‘王哥’的，也是真心实意的跟着他干。
说话的这个就
是知道王胜意在钱上不卡人，不会出尔反尔，这才把身边人介绍过来。
同样也算是解决了自家老板的燃眉之急。
王胜意眯着眼睛打量人，“家里欠债？还是你想娶媳妇？玩游戏厅上瘾？”
小年轻忙解释，“不是，我要供我姐上学。”
说道家里，人不像刚才那么唯唯诺诺，“我姐读书强，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了，我是家里的男孩，我必须承担起养家责任。”
王胜意扬眉，“别怪我没提醒你，少了一个肾你可没法干重活”
人没在意，“我还年轻，再说钱多着呢，把我姐的学费攒够了还能剩一点，拿来做小本生意够了”
“蠢货”王胜意弹掉烟灰，“你姐读了大学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以后她的孩子也跟着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
你的儿子只能在地里种田，女儿只能早早嫁人伺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你的下一代凭什么得为了你吃糠野菜，看着飞黄腾达的姑姑流口水”
王胜意这人粗糙，比喻也很粗糙，“这就跟古代皇帝本来要传位给太子，最后传给了弟弟一样。”
对方似乎很诧异面前流里流气的男人居然会把家庭想得那么悲观，半响说：
“我跟我姐关系很好”
“就算你姐以后出息了能帮你，人都他妈的自私得要命，能帮你多少次”
“你要觉得你姐会回报你，那我就没说错，你就是个蠢货，过年能给你这个弟弟发个红包就不错了。”
站身后的小弟不敢说话，但内心很想提醒下老板。
王胜意出两万块买一个健康的肾。
已经是匹配好了才带过来。
虽然觊觎两万块的人很多，但配型成功的目前可就这么一个。
一边说着急，等着用，另一边刺激人家，还想不想要肾了。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挖苦，小年轻有点憋不住，也不敢把怒气发出来，闷闷说：“我姐不是那样的人！”
顿了顿，说“就算以后她不回报也没关系，反正她不是那样的人！”
王胜意沉沉的看了人好一会儿，把两张纸放过去，骂骂咧咧说“妈的，就草拟两页纸，几百个字收我两百块钱，这年头律师那么好赚”叨叨，“签名”
他盯着小年轻的手，没人知道在他想什么，时间仿佛静止了。
直到小年轻痛痛快快的签了自己的名字，小弟把合同拿回来。
王胜意看了两眼，忽然撕了。
一群人愣着没回过神来。
王胜意把碎纸片狠狠的丢向桌面，脖子上的大金链子跟着晃悠。
“不要了！滚蛋！”
小年轻无所适从的站在那，茫然的朝外走，忽然回头强撑着勇气问，“肾，真的可以卖钱吧”
“卖个屁，谁身上没有”王胜意气笑了，“老子就是拿你寻开心”
诺大的游戏厅没人敢说话。
这年头来游戏厅的人脾气都爆，有时候眼神对上了都得打一架。
王胜意回头喊：“玩你们的！往这边看什么？找抽啊？！”
那边一群人给他吓的一哆嗦，赶紧回头装模作样的玩游戏。
刚好有个人上赶着来触霉头。
人姓林，本来是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的工程师。
去年单位精简机构转变只能，弄第三产业了，总公司的稀有稀土局撤销以后，原本在冶金部和有色金属生产技术部的一群工程师内退的内退，下海的下海。
铁饭碗没有了，人就回到黑省老家，也是折腾老本行，赚了点家底。
不久前才更王胜意玩上，这边一句林工，那边一句王老板，你来我往得很是密切。
王胜意对知识分子向来比较客气，也没给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