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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平时都是周围的同事，难得来了个京都的医生，跟这个病理能扯上关系的科室，只要是手头上不忙的都来凑热闹...不....都来研讨。
“一个月前感冒，两个星期以后出现少尿，咳嗽，痰中带血，入院后连续两日咳血，多时达到200l，体格检查发现双下肢浮肿。”
“患者的病情主要分为两个阶段。”有医生只指着第一行字道，“先是持续了超过一个月的呼吸系统症状，然后两天内病情突然加重，化验结果是镜下血液尿，蛋白尿，贫血。”
“蛋白尿和轻微水肿的持续时间未定，也有可能持续发生了一个月甚至更久吧？”然后就有人兴致勃勃的提出了别的意见，“胸片显示双肺纹理增多，双肺中下野有大小不一，形态不一的结节状影，是能见着空气支气管征的，如果他的肾脏症状不是继发于肺部疾病，而是原发于肾脏，然后影响到肺部的呢？”
“那我们需要考虑的疾病就需要包括红斑狼疮，肾动脉硬化，痛风肾，充血性心衰，重金属中毒，多发性骨髓瘤……”
有人就脱口而出：“要一个个排查的话，大概得花接近一个月的时间。”
芽芽琢磨着说：“现在的状况肯定和肺部有有关系。肺泡毛细血管基底膜断裂溶解和间质纤维化，有出血和水肿，但没有血管炎性改变。
肾脏方面的改变只会跟肺部改变一块出现
，或者说递进出现，而不会先感染肾脏，然后放弃大本营，全体转移到肺部去”
其他人顿了顿，然后下意识跟着她的思路走。
“结合血常规和尿液检查结果上来看，患者肾小球毛细血管灶性纤维坏死。”有人叨叨做出了自己的诊断。“急性肾小球肾炎多发于链球菌感染之后，肺炎性链球菌感染可以同时解释患者的肺部症状和蛋白尿，可不可能是这个情况？”
瞅见芽芽点头，其他点头的人数就多了不少。
最后诊断小组商量出来个方案。
上头孢呋辛钠，再加口服罗红霉素，给他上鱼精蛋白，监控患者凝血时间
维持给氧，上24小时心肺监护。
如果治疗有效，那就把患者转给呼吸内科。
呼吸内科的人便开始蹙眉和唉声叹气。
他们内科的床位向来很紧张的。
真要划分到呼吸内科也得收治，科室的人去了一趟病房，回头一脸蒙圈的回来问，“病人说哈拉巴疼，那是哪”
虽然大部分都是北方人，但口头俚语不是通用的。
有的说哈拉巴就是肋骨。
“怎么可能是肋骨”外科的叨叨，“应该是股骨头吧，我们那就那样叫”
芽芽还嫌不够乱，抬手绕脖子往后摸者自己肩胛骨的位置，又提了一嘴：“哈拉巴子应该是后背肩膀子吧。”
北方人说哈拉巴子腾应该是指肩胛内缘疼痛或者冈上肌疼痛。
这下彻底是说不清楚了。
人家又问，“那柔季各乃
是啥玩意，今儿查房的时候有个大爷就说肩膀柔季各乃疼，当时还没觉得有啥，回头愣是没想明白”
一群东北大夫凑在一起讨论患者的方言。
最后还是个老大夫说了，老百姓的意思是不舒服，稍微犯恶心有吐不出来。
就是不舒服，说疼吧不疼，不疼吧还挺难受。
芽芽就一脸受教了的表情。
“聂医生”有护士在外头喊，打着商量的语气道：“有个姓陶的患者说想见你”
芽芽脑子里的警示钟立马就响了，知道陶美玲找自己必然没有好事。
撞枪口的事她一般不干，跟着护士到走廊边，叹了口气说：“人这是病急乱投医呢”
那护士立马给了个‘了然’的眼神，也说:“想请您治病呢吧”
医院见多了，好些个患者不明白，以为只要是个医生就啥病都治呢。
人自己把前因后果给脑补清楚了，热情道：“那我就说您已经走了。”
芽芽问了下陶美玲现在的病情。
医院处理得很好，便点点头。
护士回去的时候就碰着了王胜意。
人口风还挺紧，说：“你妈想还早聂医生，人早走了，没喊成。”
王胜意知道芽芽在医院，脑子一想就知道人故意躲着麻烦，心里无端腾升起一股怒火。
屋里，陶美玲正等着芽芽。
长期病痛折磨，她的身体也消瘦得厉害。
看见王胜意阴沉着脸进来一顿。
王胜意看到那张装出来的苦瓜脸就脑仁儿疼。
说实在的，他不怕会
闹腾的，就怕这种装委屈背后使坏的。
他最近都在谈生意，穿西装打领带穿得人五人六的，这会把领带拉松了，眉头都皱成了个大疙瘩，问：“我昨不给你肾，你觉得是芽芽教唆的，这会找人干什么，是求她还是骂她？”
陶美玲缩在病床上，看起来还有几分可怜，说：“我没打算跟她吵，也吵不过，只是想求求她不要干涉我们的家事，这也不行啊？”
王胜意把单人间的房门踢上，“砰”的一声震耳欲聋。
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的护士被那一张凶神恶煞的脸给吓着了，后退了好几步。
王胜意掏出钱夹子抽了几张票子过去，耙了下头发，尽量压着火气说：“修门的钱。”
看人不敢接就放过道的椅子上。
这回进屋用上了手。
医院哪有什么钱，大门都是修了又修，刚才那一拍彻底是关不上了。
王胜友烦躁的拉了把椅子，“找谁都不好使，那事免谈”
陶美玲眼神快速闪过一丝怨恨。
余光瞥见外头似乎有人影，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没站稳噗通跪到了地上。
敞开的病房，路过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儿啊，妈生那么大的病，你咋就不愿意救妈一命呢。”
陶美玲抓住人衣角
“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无情，我是你妈啊！！”
“如果今天是你爸，或者你弟站在这里，他们不会那么无情无义。”
王胜意还没说话，外头呼啦啦涌进来好几个肾内科
和血液科的医生。
瞅见人跪着都一怔，几个人立马下手把人扶起来。
一个对王胜意叨叨着‘你妈摔了也不知道扶一下’
王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