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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蒋文英彪悍,心里骂骂咧咧走也不知道打声招呼,表面上愣是能顶着那一家子炙热的目光继续呆了一会才走,还碰上了回家的聂互助。
这都快过年了,回家正常,不过嫁人了还要往娘家跑是要挨说的。
聂互助一进家门就挨田淑珍说嫁出去瞎跑回来就算了,两手还空空什么都不带。
聂三牛幽幽说:“也不能这么说,她不还有脸回来么”
夫妻两就笑。
话是笑着说的,但也是田淑珍心里话,瞧瞧人家二房的孩子们,每回回来不都是大包小包的,而且人家芽芽都没结婚呢。
这结了婚回娘家还两手空空,真埋汰。
聂互助早就习惯亲爸妈的阴阳怪气,都免疫了,还是眼巴巴的问:“妈,我想吃鸡,杀一只**”
虽然闺女埋汰,但毕竟是亲生的嘛,聂三牛就去取腊肉。
聂互助:“???”我想吃鸡,你拿腊肉?
聂三牛说:“都是肉麻”
亲爸妈的眼神充满了‘再叽歪可就不知好歹’的警告,聂互助识相的闭上了嘴巴,出门绕过去想跟芽芽唠嗑几句。
隔壁正跟老周说话。
老周来借研钵,知道芽芽回来了就唠嗑几句,手上活也不用停。
村里有人鼻炎来找他。
都是用的土方法,干的苍耳研磨成粉。
人叨叨镇上所有学校学生检测的情况。
学生里头,乙肝的核心抗体阳性,也就是代表感染过乙肝病毒或正在感染乙肝病毒随着年纪升高也有升高
的趋势。
像高中三年级感染率高达8%。
这感染率确实不低,两人就不断的唉声叹气。
老周还叨叨,明年开始还得陆续在镇子上,其他村子开展检测,还不知道有多少吓人的事呢。
苍耳研磨成粉以后要加香油,放在一起开火咕噜咕噜的煮上五六分钟。
话头已经挑起来了,老周干脆不走了,就在老聂家煮。
老周文化水平不高,但当年为了考乡村医生,好几十岁的人愣是发愤图强了一把。
识字多了也有好处,像模像样的订了几本医学杂志,里头还有芽芽推荐的几本。
其中一本杂志上就刊登着花国要指定急诊指南的事儿呢。
不远处聂互助就倚靠着墙壁听,过去打招呼的心思也淡了。
这么些年来,芽芽只要过得更好一些,她心里就不舒服。
起初觉得是亲妈总拿两人比较,她又被打压得一无是处。
后来觉得是嫉妒。
出了社会经历了些事,也嫁人了,现在才琢磨出来点别的意思。
她看不得芽芽过得好,说白了就是对于亲近的人不断进步,自己却毫无起色的挫败和失落感。
难过的不是芽芽多好多优秀,而是同样一个家庭,同样是女孩子,自己还在原地踏步。
我想你过得好,但不想你过得比我好。
她对芽芽就是这种感觉。
那头老周煮好药还特意给老周家留了一份。
也不说是不是奇效吧,反正这谁家鼻炎都这么整,等沉淀以后拿棉花蘸取
塞到鼻孔里,第二天拿出来丢掉。
聂互助回了屋,瞧见亲妈屋里套被子
正好她这趟回来也有事要说。
刚要开口瞧见田淑珍腮帮子鼓了一下。
“妈,你吃啥”聂互助凑过去还上手掰人嘴,“我看看”
田淑珍从裤兜里摸出一块猪油糖。
就是一种四方块的软糖,有一层糯米纸包的,甜口。
聂互助寻思怎么开口。
邹显强做的是用的确良碎布料子生产绝缘漆,有一个造漆小厂,生意一直都不错。
现在在浙市有个即将倒闭的绝缘厂。
以前生产绝缘漆和云母制品,现在效益不行。
邹显强想接手那家国企。
话说得是好听,说接手了以后那可就是私人产业了,里头的员工随他决定去留。
他打算把省城的造漆小厂还有那房子抵押给银行贷款卖下那间厂子,现在便宜得很、
邹显强叨叨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现在满心思都在上头。
聂互助有点舍不得。
她刚调到城里上班,工作也稳定,福利也不错。
要是跟到浙市那可就得放弃工作,她心慌。
正胡思乱想,听见亲妈叨叨叨,聂互助下意识问:“你说啥?”
“我说,都嫁人了还老回家住,要给家里交房租,就像你以前在城里租房子那样!”
聂互助还没开口说话,聂三牛却进来了,手指着屁股蛋子问田淑珍:“我裤子上是不是破了个洞?”
田淑珍就把脸凑上去仔细的找有没有小破洞。
聂三牛对着田
淑珍的面门直接放了个巨臭有响亮的大屁,放完直接奔厕所去了。
聂互助坐在旁边感觉亲妈的头发丝都给崩得飞起来了。
田淑珍举着鞋拔子就追。
搁上个不靠谱的亲爸妈,聂互助的心事也没有说成。
隔天更没有时间了,二房开业呢。
镇子上消费水平低,也就是年前这一段时间家家户户舍得花钱过大年。
再加上天气冷食材耐冻。
做事比较谨小慎微的聂卫平夫妻两才选了年前这特殊的日子试营业。
虽然说没三房啥事,但聂老太一大早就把这一大家子全部赶出了门一同去镇上。
话是撂下了,帮不帮得上另外说,总之都得在那杵着!
因为打算做的长久生意,锅碗瓢盆都是必备,这一项开支都快占开业大头了。
最贵的还是铝制品的东西。
像一个三十四公分的铝锅就要11块钱
这么听着可能不贵,但差不多尺四寸的铁锅每口才四块钱,一对比就贵了。
聂卫平也用惯铁锅了,这还能省下来。
但水壶总得有吧,22的洗白铝茶壶就九块钱一只了。
除了锅碗瓢盆,还额外添置了一些东西,比如电子消毒碗筷盒。
这年头消毒都是热水烫,聂卫平嫌消毒不干净买的设备。
耗电倒是不高,就一瓦,消毒十分钟,成本大概在四十块钱以下。
光是抹布都准备了好几块,抹锅,抹碗,抹门窗用的都不一样,而且还得拧出来是清水才算是洗干净了。
从外头乍一看还真像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