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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破孩对不熟的人表现得云淡风轻,对四面八方而来的祝贺声淡然收下,还不忘记谦虚几把。
回家的路上越想越高兴,步伐都是飘的,她觉得自己可真牛!
聂海生也是掐着点朝家里打电话。
老关家就关莞一根独苗,岳父又不喜欢北方的冬天,所以两口子都是轮流着到对方家过年。
可能是打小没了爸,聂海生作为二房的顶梁柱得支棱起来,也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执拗脾气。
饶是老聂家觉得没有到儿媳妇家过年的道理也说不动人。
今年该轮到去鹏城了。
夫妻两在鹏城也有房子,当时听芽芽的没有卖,倒是省事了很多。
聂海生对弟弟妹妹的爱向来都很朴实无华且万分实用,一听妹妹学术上又有好消息,二话不说就要开始打钱。
芽芽叨叨了一句‘谢谢哥’,那边回了四个大字,“吃好穿好。
正说话呢就听得外头响起摆弄锁头的声,大黄都立起来了。
芽芽心里一突突,寻思不能够吧,现在做贼都等不到夜半三更了么,还是连贼都知道她天天忙得不着家,胆儿都肥了啊。
她家是典型的四合院小院子,用的是质的铜环大门,挂的普普通通的锁头。
另一侧有朝另一条胡同开口的小门,她要是从小门进就不打开正门的锁头。
聂海生在那头也听出了端倪,示意妹妹不要挂断电话,他等着看是什么情况。
芽芽隔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门口的动静
已经转移到墙头那边了,这会都能看见两只手攀爬着瓦片。
听声不止一个人,说话还挺大声,声音听着年纪也不大。
“蹭我一腿的苔藓,这家墙头不太好爬啊”
底下有人接茬,“要不还是试一试开锁吧,我找两根铁丝去”
芽芽举着把鸡毛掸子提问了“我说,你们干嘛啊。”
已经爬到墙头的小伙子没料到蒙碰见人,瞧着芽芽时老吃惊了,磕磕巴巴的反问了一句,“家里怎么有人啊”
芽芽乐了,“你们技术真不咋样,我在屋里头都能听见,我家瓦片都快蹭掉了。”
爬墙头的小伙子脸腾的红了,特别诚恳说:“我也是头一回爬人家的墙头,下回一定注意。”
奶奶开门呢!人家都转悠老半天了!”
生怕院子里头的人不信,墙角的人还喊:“奶奶,您说话啊,让您孙女给开个门”
芽芽提着暖水壶,里头全是刚灌的热水,嘴上还是不怎么客气,“现在小偷也不好做,都得有点表演天赋了,我倒是想我奶奶了,你让她喊一声我听听。”
墙那边的人声音听着都着急了,“真是你奶奶进不了家门啊。”
墙上的人上不上,下不下还跨坐在墙头呢。
芽芽寻思贼也不能大胆到这种地步,都不跑的,于是开了小门绕了出去。
外头确实还有两人,肩膀上的脚印还没擦,墙角坐着个老婶子,
瞧见她也蒙了,问:“你谁啊”。
芽芽三言两语打听清楚了。
有个年轻人路过胡同,瞧见老太太就在原地打转,一问家在哪里,人家指的这一户。
芽芽觉得人脑子太简单,“她说是自己家你就信啊,万一以后真遇到小偷,你还给小偷开门爬墙?”
年轻人也快哭了,“这位说出去的时候拿电炉子烧着水呢!”
那玩意多危险啊,要是人不在旁边守着,等谁烧干了以后就开始烧熔水壶,炙热的铝溶液要是碰着点木料,布料啥的分分钟烧起来。
这种传统的四合院随处可见砖木结构,而且老式四合院的电线要么老化,要么就是超负荷的承载现在的家用电器,也很容易烧起来。
年轻人为了不引人怀疑,还特意拉了两个过路的当个见证,三人团伙正式成立。
芽芽开门让老太太瞅了一眼,人在外头看不出来,看了里头的摆设立马摇头说不是。
这一片类似的屋子可不少,可能还不是这个胡同。
芽芽回屋跟聂海生说了下情况,挂了电话以后带着人去附近的居委会登记。
人的孩子在京都,特意从老家赶来看孙女,不认识路给认花了。
她再回去,又见有人抬头直往墙头看呢,嘴里还一直叨叨咋没人在家啊。
这回没再找错。
人是王胜意找的那个护工,王胜意给了芽芽的地址,让人有什么大事就来找。
护工挺踌躇,说:“本来没啥事,昨天晚上有个
腓骨骨折打着石膏的患者谵妄,从病房里跑了,后来跑到了我们那屋。”
“那会我打水去了没顾上,那患者谵妄严重抢了护士的注射器,一针扎你家属腿上了”
雇主让来找这户,护工还以为是一家的呢,这会心惊肉跳的不知道要挨骂么。
谵妄还真怪不了患者,这是一种急性脑综合征,是在广泛性脑功能低下挤出上出现急性脑器质性综合征。
那么多人咋就那么巧,芽芽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她去凑热闹了?扎上了么?”
护工想起那大半根针都嵌入肉里,心有余悸的点点头。
芽芽又问有没有推入什么液体。
医院护工上岗前都得要经过护理部一到三个月的培训,并不是摸黑上岗,但也就是做好简单的意料护理还有生活上的照料,这问题问得超纲了,人不敢乱回答,怕以后家属找麻烦。
这还真的得去问一问。
芽芽又回去给李敬修打了通电话,让人下班了别来免得扑空,这才去了一趟医院。
护工跟陶美玲请了假的,但也没在路上多耽误,一进病房发现人正唠嗑呢。
那个得白血病的女人又来输血,陶美玲跟人聊天,“你男人还没说呢吧,你这是白血病,治不好的那种!”
那女人一顿,,眼神都慌了,脸色苍白,呼吸明显急促。
陶美玲继续说:“真的,我们镇子上有一个跟你这病一样,也是靠着输血活呢,这病说得不好听就是连累家
人跟着受罪。”
那家女儿刚好进来,听着脸色都变了,大声说:“才不是!”
“怎么不是”陶美玲说:“我们镇子上那个就是这么个症状,最开始我还寻思咋那么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