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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豆浆的摊主可忙。
芽芽懒得说话,直把碗朝前递,还抖了抖企图引起注意。
摊主飞快的瞧了她一眼,从钱盒子里拿出一块钱放了进去。
芽芽顿了顿,“我买豆浆”
摊主也愣了,连声说‘对不住’把碗里一块钱拿回去,转身一只手去捞盛豆浆的长勺子,拿钱的那只手下意识又把钱重新放进芽芽的碗里。
芽芽回家后特别认真的照着镜子,寻思她已经忙碌到很沧桑,会成被当成乞丐的地步了吗?。
到单位以后去接水的时候碰上财务,人家顺手嘴了一句,她因为请了两场大假,年终奖得扣一部分。
旁边考勤人员就用‘你也有今天’的眼神看着芽芽。
考勤也是有处罚规定的,比如第一次吃到,在二十分钟以内警告一次,第二次迟到,在二十分钟以内扣除一块钱,第三次迟到全部扣除全勤奖,第四次迟到当月奖可就没咯。
芽芽打从高中到京都医院上班,现在大学毕业都正式入编了,每天都在迟到的边缘徘徊,愣是没因为迟到被扣过一次钱。
有点忧伤的芽芽跟着同事们去行政楼财务部的路上又捡到了二十块钱。
这钱算是一起捡着的,大家商量着晌午带科室人出去外头搓一顿。
今天连带实习生啦,进修生,还有当班的一个是六个人。
只要不喝酒,六个人二十块钱能在小饭馆吃得肚皮滚圆。
今儿的院务会主要是盘点今年内部流通卷的实
行情况。
她今天要把这个月库存物资价值,数量还有流通卷回收等情况上报给财会室。
这会人正多呢,这个月进行年终盘存,然后大家把今年各自科室的流通卷使用情况一对比,发现急诊科的结余拉他们好大一截。
单位规定了,年终盘点的时候如果有结余,按照结余的流通卷总额的10%来发放奖励。
急诊科的情况妥妥的是要拿钱啦。
各科室来送盘存数数据的人就仔仔细细的查了下急诊科的物料使用情况,然后发现他们科室仪器修理费居然是零。
大伙眉眼一跳,狐疑的瞧着芽芽。
急诊科的仪器随随便便扯出来就是大物件,坏了靠自己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是最难作假的一类,于是大家的眼神又变得友善且羡慕。
一整年机器都没有坏过,不仅省了好多修理费,而且还会被单位夸奖。
心算了下年终得多多少奖励,觉得还不错的芽芽就喜滋滋的排队等待办理交接。
晌午的时候大家等她一起去吃饭,路上遇上了张院长。
人一说去开会,大会就明白了。
国际上的重大会议几乎都落在京都,今年医疗界比较受瞩目的是最近这几天由疼痛研究组主持参加的癌症疼痛治疗和药物可得性研讨会。
说白了就是对阿片类药品针对癌痛缓解在花国医疗界的应用。
阿片类药物说白了就是中度和重度癌痛治疗的基础用药。
打个比方,烧伤后的疼痛是
创伤后最严重的一种,就需要使用阿片类药物来止疼。
最有名的是国普渡制药研发的止疼明星处方奥施康定。
但是花国这三四十年来对这类阿片类镇痛药管控得非常严格,采取的是限量生产,医院按编制床位数限量供应,严格控制使用。
之前李乾城打碎了一个,芽芽帮着翻了半天垃圾桶的那种。
很好理解,阿片类药物会上瘾,。
比如奥施康定,碾碎了一次性吸入效果跟抽福寿膏差不多。
花国吃过这方面的亏,担心这类药物会引发成瘾的问题,管理得非常严格,品种也就很少。
这年头京都麻醉性镇痛类的药品也就吗啡,哌替啶,可待因等几个老产品。
制剂也只是普通针剂和片剂。
除了杜冷用得多一点,其他应用很有限。
但在西欧,北美,上头这些产品都是系列化产品,除了片剂,针剂,胶囊外还有口服液,各种不同规格的释缓片剂。
这么些年来,花国的麻醉性镇痛类药品的消耗和发达国家相比低了千倍不止。
不是用不上。
整个花国的癌症患者目前也有两百来万。
消耗那么少的镇痛类药物,只能说绝大部分的疼痛患者没有得到相应的治疗,不要说缺医少药的贫穷地区,就是几个说得上名的大城市,吗啡的消费量也完全达不到世卫的标准。
大伙的精神便纷纷一震。
花国镇痛类药物的使的情况,很可能就要发生改变了。
瞧着
张院长坐上公务车离开,乔娜叹了口气,“还是当院长好,时间自由”
芽芽瞪圆了眼睛,当院长时间很自由吗?
乔娜觉得至少比当医生自由,没瞧见人这会都不需要呆在单位里么。
越往上爬越是自由总是没错的。
芽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刚回到科室就发现柯主任低头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掉了钱”
这巴掌大的地方找一圈没有就是没有,应该是掉在了外头,人漫不经心说:
“无所谓,才二十块钱而已,谁也不缺这点钱”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二十块钱只是小钱而已,谁捡到谁花无所谓”
“反正二十块钱也只能买十二斤的特质米,买二十个啥料都加的煎饼果子,才能买六十六根油条”
“二十块钱,怎么就掉了。”
“谁捡着我的二十块钱了”
“两张十块钱在一起的,其中一张还有墨水笔迹,掉哪了。”
小林看柯主任快溢出眼底的伤心,喊:“谁剑着钱了,快还给他吧”
当医生的,特别是急诊科医生,一天不知道要跑多少趟医院,都不知道丢在哪个角落,她也就那么嚎一嗓子。
吃到打饱嗝的几个医生心虚的挪开了目光。
付中原问:“你居然一个月有二十块钱零花钱?你都干啥啊,一个月能有二十块?!不在家吃?”
其他已婚男同志默默的点了下头。
虽然钱没了,但柯主任语气里还是戴上了一丝嘚瑟,立马就张扬起来了:“就
晌午在食堂吃,晚上回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