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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合作蹙眉说:“有我也不吃”
开脸正开得龇牙咧嘴的聂互助回了句:“爱吃不吃”
被亲哥嫌弃也不是头一回了,她都知道!
芽芽有点意外聂互助火气那么冲,道:“合作哥的意思是我们家没什么分家饭,你回来后还是一家人。”
聂互助便迟疑的去看亲哥的表情,可惜人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外头正围观老聂家为今儿大日子杀的猪。
还是小黑猪时就抱来喂,刚开始吃的苞米面兑饲料,长称的时候就吃苞米面,过年的时候没杀,养到现在将近四百斤。
宰杀后全是白的,肥膘有五指头那么宽。
这年头村里养猪有时候也不拴着,就让猪满村子溜达。
养猪就是不能让猪吃得太精细,越精细越不长肥膘。
要养这么肥的膘一般得养两年,老聂家养一年多就成了。
做菜的师傅最爱这种肥膘啦,到时候纯纯肥肉裹了炸,然后挂糖霜,就是冰酥白肉。
那么肥的膘肉都是拿来待客的,趁着客人不注意就偷偷给他夹一块。
这边风俗是出阁宴新郎不用出席,一眼望过去便都是认识的自己人。
一切按着流程走,晌午开席也热闹。
老聂家这边来的亲戚有的瞧见易玉琴漂亮,而且还是城里户口就爱给人找活,几杯酒下肚有个亲戚就当着一大桌子的人叨叨:“当儿媳妇的赶紧倒酒啊,外姓人闲着干嘛,真不孝顺”
今天负责记账满场跑的芽芽刚好经过,飞过
去一眼,问:“没有外姓人,哪里来的本姓人啊”
她站着不挪窝了,人要是敢再这么为难她嫂子,这桌不掀算她错,不问一句他妈是不是改姓了算她哑。
聂超勇看到这边好像有动静也过来了,站得稍远一点,一有动静酌情是上前,还是去找在后边帮忙的三哥。
聂老太是大总,也溜达着过来了。
她精明着呢,不管是儿媳妇,还是孙媳妇,将来都要顶门立户,现在挨欺负,老人跟着受排挤。
人家要瞧不起儿媳妇,孙媳妇,那还能瞧得起一个老太太?
聂老太眸光发冷,却笑着给孙媳妇解围:“那我也是外姓人,我来倒”
这辈分差得老大,喊倒酒不敢坐着看,赶紧站起来微微弯腰,双手端着酒杯,叠声叨叨他不是这个意思。
看孙女那一脸不服气样,聂老太把人拉到一边说教。
哪怕谁都知道不是你的错,但你敢掀桌子那就是你的的错。
这种情况看来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实际情况就是一家人对另一家人,闹大点就是一方家属对一方家属。
然后叮嘱:“别跟你妈说”
她那一点就炸的儿媳妇要知道,今儿就能把人打出去。
芽芽笑眯眯的点头应下,转身就去找酒。
今天她就站那人旁边专门倒酒,一刻不停,杯子要是有一点不满算她输。
然后再去撺掇家里长辈以后不跟那人来往,谁来问就说人家说她们家的媳妇都是外姓人不配。
外头熙
熙攘攘,先是一个小牛犊一样的身影,喊着‘奶奶,奶奶,奶奶’的冲进来,然后是聂海生跟关莞。
能这时候才来的,那铁定是坐飞机了。
聂海生现在有钱那是全村人的共识,
芽芽在时大伙就巴拉巴拉多厉害啦,能在京都那么有出息。
兄妹两要是同时出现,就难免多巴拉巴拉这当大哥的多有钱。
没办法,这世道有钱是大爷啊。
现场甚至有一瞬间的宁静,然后更加热闹起来,都想跟聂海生寒暄几句。
聂海生从人堆里找到提着两瓶白酒的妹妹。
芽芽嘿嘿两声,把刚才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道:“我让他喝到一个星期醒不了酒”
聂超勇也凑了过来,接过一瓶酒,“你站左边,我站有右边,让他喝到这辈子不敢来咱们家。”
刚才他跟自家三哥说了,聂卫平已经把易玉琴带到另一桌去。
聂海生没收了弟弟妹妹的酒,淡淡道:“喝出问题要负责任,划不来,酒满敬人,茶满气人。”
芽芽立马就听懂了,跑去找茶壶。
已经跟奶奶温存完的豆包不知道啥事,迈着小短腿就跟。
关莞夹着人咯吱窝提着不让跑,豆包小小的身体不断往下沉。
提着大胖小子也很重的,关莞就松了手。
豆包立刻跑,还跑摔了。
摔倒以后不是爬起来,而是先去扭头看亲爸亲妈。
聂海生跟关莞立刻把头扭到别处去。
没得到关注的豆包才慢吞吞的爬起来,继续去追姑姑
。
跟姑姑在一起玩很快乐,但姑姑一直站在一个地方不挪位也很无聊。
豆包数次眨巴眼。
但芽芽沉浸在,“叔,我以茶代酒,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的疯狂游说中没顾上。
最近豆包很喜欢喊人‘爷爷’
当然由于家庭情况没有爷爷可以喊。
今天在场很多‘爷爷’豆包的兴趣点就转移了开,开始满场跑,选定了葛天放,喊爷爷喊得很是起劲。
葛天放挺受宠若惊,倒是想跟豆包玩,但村民办酒席做村长的也不能闲着。
豆包就跟在人屁股后面喊
“爷爷过来!”
“爷爷来!”
“爷来!”
喊了一会累了也没把人喊过来就在那自嗨,奶声奶气篡改亲爸教的诗:“爷来~爷来风雨声~噢耶!”
葛天放:“.....”
聂互助跟单位领导寒暄,只觉以她为主的酒席似乎也没有太过于激动人心。
她的心颇为平静,仿佛跳出嬉闹的圈再一旁冷眼旁观。
远处的亲奶给聂超勇做了个手势,她不明所以的看过去,只见堂哥架着台收录机放了磁带,然后一首激昂的《大刀进行曲》就这么铿锵有力的放了出来。
聂互助:“....”
有没有提点到孙女老太太不清楚,但吃酒席的人情绪给调动起来那倒是肉眼可见啊。
每回村里不管谁家办酒席都有喝迷糊的。
今儿也有村民喝迷糊了喊着要找妈妈,遇田走田,遇塘游塘,遇山爬山。
他家里人还有怕出事的老聂
家男人们就跟着一起去逮。
十几个人呆不住,只能在后面追。
喝醉的村民跑到山上抱着人家的祖宗墓碑在那哭着喊妈妈,哭又老伤心了,边哭边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