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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聂海生夫妻两也就走了。
芽芽本来想留蒋文英在这多住两天享享福,哪知道人在这除了一日三餐,打理那一小片菜地有精气神外,其余时间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焉了,说什么都要回黑省去。
买好火车票,人都精神了。
一大早芽芽睡得好好的,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进来,愣是往她的嘴里塞了两颗杨梅。
她还没完全清醒呢,眼睛都是闭的,大脑也浑浑噩噩的沉睡,嘴巴已经开始活动起来了。
杨梅也不贵,应季的时候市场价一斤就六七毛钱,现在不是季节倒可能价钱翻倍。
芽芽懂妈,自己吃肯定舍不得,但买给他们兄弟姐妹吃,那就跟不要钱一样。
她嘟哝着:“妈,你也吃...”
蒋文英在边上喊还吃吃吃,现在都已经九点了!
这一招别人来说一般不灵,但出自自家妈的嘴巴总多了几分让人摇摆的力量,芽芽还是爬起来看了一眼。
七点!
缓过神来以后她就爬起来洗漱穿戴好,简单的吃了一顿早饭。
要回老家的蒋文英正在包饺子。
现在京都天气凉了,从几度到十几度,虽然还不到能冻上饺子的程度,但放一天,保兄妹两吃两顿绝对没有问题。
芽芽包了两个奇形怪状的饺子,喊着:“妈,你看,你快看!”
蒋文英一边叨叨不要玩粮食,然后接下来包的水饺逐渐不对劲了起来。
盖帘上的水饺在蒋文英的各种花样炫技的包法下
就没一个重复的。
芽芽还发现她妈包了好多六边形的植物细胞水饺,连细胞壁,细胞膜都给分得很清楚,全放盖帘上就是一盖帘的苯环。
直到蒋文英说她包的其实是小王八,而且还是因为饺子馅不够还剩不少饺子皮。
后来饺子皮实在是擀多了,蒋文英给小王八捏两尖尖头还是多,饺子包着包着就成了包子。
芽芽今天正式接任急诊大楼副主任,起得早在家磨蹭够了才出门。
行政科每星期也都有个周会,刚好就在今天。
来医院七年了,行政楼的会议室她还是头一回进去。
参加会议的人不多,就院长,三个副院长,护理部主任,加上新添置的急诊大楼正副主任等等十来个人。
因为刚开始共事,一群人轮番的跟韩主任寒暄。
芽芽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人寒暄的时候就客客气气的寒暄回去。
今儿的会议主要是接上一次会议的内容。
初来乍到的芽芽跟韩主任两个人就默默的听不插话。
这项目听着也不是今儿才提出来,她主要是听一下大家都是怎么讨论的,被别人质疑的时候是怎么回辩的,有没有爱找茬的人,如果被找茬了,其他人又是怎么怼回去的。
所以她听得也很紧张。
讨论的时间并不长,主要是讨论实行内部流通卷来完善医院的成本核算。
医疗部最激动,因为按照目前讨论的办法,到时候财会室还有各科科室的负责人要
对每个科室药卫生材料,低值易耗品,医用制剂,其他材料等进行全面的清点,登记估价。
初来乍到,安静如鸡的芽芽悄摸着算了一下,难怪医疗部要铢锱必较,这工程量不小。
卫生材料就包括药棉,胶膏,绷带,针头,x光片,缝合线等等
低值易耗品里头就有注射器,医用手套,玻璃器皿,换药瓶,小型手术器械,搪瓷盘等等。
再说医药制剂也不少,什么消毒灭菌制剂啦检查诊断试剂试药,还有耦合剂等等。
全面清点的话,没有一个月下不来的。
而且治病救人还得扣扣搜搜的用,还怕用超了,提心吊胆的有什么意思。
“上头都交代了,说咱们现在要从单纯的福利转变为福利经营,要给老百姓看病,但也得让医院有营收,不然大伙都喝西北风去”财务室的人冷冰冰的说:“物料消耗情况合算不清楚,影响资金流动和和成本合算,我们财务室想配合政策也没办法下手”
人的态度很明白,不是财务部非要增加工作量,而是要核算好那么大一个医院的成本,知道每个科室每个月花了多少,损耗量是不是合理,必须忙这一回。
医务部的表示“工作量太大了,这会又到了年末,实在要干,明年我们请要增添两个名额”
行政院长第一时间,都不带委婉的表示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增加人手,道:
“咱们现在的人事体制有毛病,公
家办医院,人员只进不出,实在要加人也行,我建议竞聘上岗。”
芽芽便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身边的韩主任。
之前那一次交谈不难听出,对方在人事制度上的改革跟这位行政副院长有相似点。
然人老神在在的坐着不发一言。
财务室跟行政院长吵了一架。
然后张院长适时的又把话题给转了回来,表示增加人员那是年后开春的事儿可以慢慢再讨论,主要是清点结束以后由着医院统一印制发行各种不同面值的内部流通卷,到时候各个科室在同意规定的时间里领取定额的流通卷。
护理部主任虹雯立刻追问“定额是多少?”
当张院长表示要根据上年各科实际支出确定发给各科的流通卷,其他人就暗地里算着自己科室里上年度支出多少来着,有的还顺带帮关系好的科室算了一通。
张院长又发话了,定额数里还得减去各种物品的盘存数。
其他人就一脸愤慨的看过去。
太抠门了,实在是太抠门了。
可能还在斟酌上一个问题,于是便空档了一下。
张院长也习以为常,已经做好了再等一等的准备。
他左看一下,再右看一下,然后就注意到了新上任的两位医院干部,目光投射过来问:“你们觉得怎么样”
韩主任清了下嗓子,“我再观望观望”
芽芽跟上:“我也是”
一大一小对上了眼,毫不退让的胶着了一会,再不动声色的挪开,继续装鸵鸟淡化
自己的存在。
于是其他人就不为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