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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人口流动频繁了些，像芽芽跟聂超勇等常年在外的，村里好些人家都认不全了，顶多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杨小雨来了以后是石头村公认的村花，为此聂超勇曾经很不屑过。
村花什么的，非幺妹莫属好吗！
但村里同辈的青年们表示，村花得呆在村里，那叫才村花，像芽芽常年再外头跑的不算评审之类。
“那杨小雨只是小学毕业吧！”聂互助说。
聂合作正拿鞋底来回搓地，闻言抬头说：“小学毕业怎么了，人好不就行了。”
聂互助小声嘀咕，“你是看上人家漂亮吧”
杨家那小姑娘确实好看，母女两都漂亮得不像话，就像话里走出来的人似的。
这几年电视上不是热播《红楼梦》么，母女两长相就跟里头的薛宝钗老像了。
聂老太瞥了孙子一眼，说：“下雨天知道朝家里跑就行了，合作工作忙，有个人给他洗衣服做饭，知冷知热的就行”
聂老太已经计划好了，趁着过年的时候两家谈好，明年秋种完毕就能准备婚事。
不为别的，有讲究的人家都干不出在农忙时嫁娶的事。
开春以后那是一刻都没法闲下来的。
男方当然愿意在农忙的时候娶媳妇，相当于家里多了一个劳动力。
但女方肯定介意农忙时嫁女的。
疼闺女的舍不得孩子一嫁过去就操劳。
精算的更不愿意在农忙的时候分出去个劳动力。
以前还是生产队挣工分的时候，本来相谈甚欢的亲家没少因为什么时候嫁娶起矛盾，最后闹得不欢而散，甚至打架的都有。
后来都约定俗成尽量不在农忙的时候嫁娶。
也不光是避免两家生嫌隙。
在村里红白喜事那都不是一家的事，讲究的是有来有往。
一家办了喜事半个村子都得去帮忙。
要是农忙嫁娶，其他人也忙不过来，背地里要编排嫁娶那两户的！
田淑珍一直没说话。
至少在今天以前，她还寻思着聂合作找个城里姑娘。
聂老太又说：“合作性子不要强，脾气太大的女孩子压不住，老杨家的刚刚好”
其他人都知道这是说给田淑珍听的，当事人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看了一眼丈夫。
聂三牛却搓着脚丫子，一副他妈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
气得田淑珍暗地里狠狠的掐了人腰子一把。
聂三牛鬼哭狼嚎的跳起来，莫名其妙被掐了后也有点光火，问：“又发的什么疯！”
既然都看过来了，田淑珍也不再堵着。
“不行，我不同意”
她差点就把看不上老杨家，杨小雨配不上儿子写在了脸上。
聂合作奇怪，“妈，你跟杨婶不挺好的么。”
聂老太瞥了儿媳妇一眼，让孙子出去。
聂合作应了一声出门了。
蒋文英看到闺女儿子小动作不断，推了一把说：“去去去，出去玩去”
芽芽跟聂超勇见状也贴着墙‘哧溜’出了门，一左一右夹着聂合作，‘嘿嘿，嘿嘿’的笑他。
离了长辈审视目光的聂合作没那么害羞，喜滋滋的跟聂超勇借手表。
他那款家里高考买的没有堂弟戴着那款新潮。
“我可以借你面霜”芽芽想了想说。
聂合作有点嫌弃，“太香了。”
真心想让堂哥相亲的时候面色红润有光泽的芽芽努力推销，“用我们镇医院出品的面霜吧，一点都不香的”
因为加香精还得往里头再算一笔成本，所以当时就把香精给砍掉了。
当然对于顾客不能那么说，他们都是统一口径跟人叨叨，加那玩意对护肤没什么作用！
芽芽见杨小雨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她高中就到京都读书去了，每年就寒暑假回来两次。
寒家太冷，暑假又太热，回来了也不怎么出门，更是碰不上。
她就记得杨婶经常穿连衣裙和小皮鞋，就是身体不怎么好。
跟杨小雨极其少的碰面次数里，有两回就是在老周门口瞧见人给亲妈拿药。
至于聂超勇在家的次数更少，顶多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无缘的时候，人家的漂亮不必欣赏，但这回可能成为一家人了，那务必得瞅瞅啊
既然聂老太说的媒，那极有很大可能以后要成为一家人的，兄妹两互看一眼异口同声的鼓动聂合作：“看看去！”
“不好吧，大除夕夜的”聂合作嘴上很抗拒，脚很诚实的往外走，“就站人家家外面远远看一眼就好。”
察觉没跟上，聂合作扭头眼神询问怎么不走。
芽芽幽幽说：“外面黑灯瞎火的，怎么看啊，我说的是白天的时候。”
聂超勇也幽幽说；“这时候出去还可能被炸一身的屎啊。”
农村嘛，好些个比较小的小孩嫌弃茅楼凑，都在茅楼跟前，也就是院子里拉。
反正只要不抬头，处处是茅楼。
除夕夜，真的可能什么都拿来埋炮仗。
会错意还暴露心思的聂合作虽然觉得两兄妹多少有点故意的成分，但内心的惋惜也是真实存在的。
聂合作上聂超勇那小屋试衣服去了。
打从聂卫平结婚以后，蒋文英早就存了给小儿子盖个小屋的想法。
之前甲醇那事尘埃落定以后，蒋文英联系砖瓦厂买了材料。
村里好几个不忙又身强力壮的人来帮了忙砌了个小屋给聂超勇，为此还办了桌桌席请帮忙的人吃了一顿饭。
屋子孤零零伫立在菜地那，外人看来总有点不伦不类，又激起好些人探寻老聂家老是不修房的原因。
老聂家对外都是说人回来得少，够住就行了。
聂超勇心大，对住的地方没多大要求，想当初在罗布泊研究数据的时候，那才不是人住的地方啊。
聂超勇叨叨早知道他就把在京都的那一套西装还有皮鞋给拿回来。
他给人搭了件高领的羊毛衫，穿上紫铜色的一件马甲，棉裤是人造纤维的长裤，穿着笔挺。
聂超勇去翻聂合作的裤头，喊：“你咋还穿线裤呢，到时候一弯腰露一红屁股。”
聂合作寻思也是，咬咬牙把线裤脱了。
“以后又要少一个人一块玩了。”聂超勇遗憾说。
“不会的”聂合作笃定道：“就算我结婚了，我们也能一起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