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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儿其实是花生的一个品种,收获的时候没长满,果仁在干了以后缩水了,分量很轻,但嚼着很有味道,路上解解乏挺好。
年轻人一路开车,仗着年轻能熬几乎没怎么休息,那一袋‘半空儿’也没吃多少。
油罐车不比其他,出一点点问题都够呛,每回卸货王胜意或者朱进,总得有一个人在现场。
桑塔纳老早就等着了。
王胜意丢了一根烟给司机,让人把老聂家的东西搬到后车厢里,随手捞了一把花生边吃边去检查。
没一会捧着花生壳骂骂咧咧的回来。
这地方扫得那么干净干什么。
司机给搬完了,还特意说一声:“王哥,你那朋友给你的东西放在了副驾驶,其他的放后车厢。”
王胜意颔首,拍拍手上的壳屑,“花生不错”
司机嘿嘿一笑,“你朋友给的,忙起来没顾上吃。”
话刚落,钻进桑塔纳的王胜意又钻出来,拎走整袋花生,朝人摆摆手扬长而去。
送货上门业务他也算熟,但最近省区搞竞赛演练,区域范围里就包括石头村,小汽车进不去,只能把年货都送到聂卫平那。
小镇小汽车少,易玉琴瞧见过这辆桑塔纳在街上跑,没想到还是芽芽的朋友。
那会她正烧着水。
水沸腾顶着锅盖往外喷水汽,溢出的水泡得蜂窝煤滋滋作响,等她先去拎起水壶再回来人已经走了。
芽芽跟聂超勇三天后回来,易玉琴还叨叨这件事,她觉得挺失礼,也没给人灌杯热茶水,说着进了灶房端出来两碗撒着葱花的高汤。
里头一块肉都没有,但芽芽一喝就说:“三哥熬的汤吧”。
聂卫平做的高汤其实是偏向闽南系厨师常用的‘二汤’,拿猪排骨还有母鸡,加绍兴酒,姜片,开水,隔水开蒸笼熬的。
易玉琴到笑着道:“可是我看的火”
芽芽噗嗤笑出来,目光去搜寻,“又泡母鸡呢?”
易玉琴就叨叨可不是么,泡母鸡呢。
其实在农贸市场买到的母鸡很多都是淘汰的产蛋鸡,也就是老母鸡。
聂卫平熬高汤特意用的老母鸡,但过滤掉的鸡肉比较柴。
虽然老聂家人一致都觉得一点也不柴,鸡肉怎么做都好吃,怎么会柴呢,但聂卫平还是执着要给老母鸡加工。
也不难,四斤清水里加二两食醋,把老母鸡泡上半天。
醋的作用就是让老母鸡的纤维软化,缩短炖肉的时候。
刚才他们喊门之前,易玉琴就正在把软化好的鸡肉切成丁。
一碗热汤下肚,芽芽帮着去拿小苏打。
易玉琴拿着量杯秤小苏打,叨叨一斤小苏打是五十克的老鸡肉。
芽芽看着人把鸡肉泡上小苏打水,又去调了一个小时的闹钟,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去拿鸡蛋和两个空碗,把鸡蛋清单独挑出来,到时候要放食盐跟淀粉叫板肉。
按照聂卫平的做法,老母鸡肉确实是会变成嫩鸡肉的。
这个方法教给了很多人,但大部分人的反应跟老聂家人一样,听过了都没往心上去。
还是那句话,鸡肉随便放下去熬汤都好吃,他们不挑的。
芽芽托着腮帮子说:“也就嫂子你愿意听我哥的,一板一眼的给他弄。”
易玉琴就笑,“他就喜欢折腾这些,让他折腾嘛”
聂超勇在门外等了好一会了,他们回来也都半个来小时,三哥去哪了?
“我饭盒落单位了,他帮着去拿”
芽芽寻思,“三哥能找着?”
现在带饭上班的人还是多,早上锅炉房上的盒饭那是一个叠着一个,可不好找。
易玉琴夹着烧透了的煤渣往墙角倒,回答能找着。
医院本来就忙,她吃饭不规律,那会聂卫平刚跟单位解聘完回家里备考一级厨师,她忙起来吃饭不香闹了胃疼。
现在聂卫平不让她在单位吃了,都是到点了给送热饭热菜。
人真是不能往病上面想,易玉琴感觉又有点犯恶心,捂着嘴干呕了下。
芽芽跟聂超勇同时瞧过来。
芽芽有点兴奋,“嫂子,你是不是...”
易玉琴忙摆手说不是,小叔子在呢,也就没好意思说月事刚走。
说到月事,易玉琴把小姑子拉到房间里问问。
她的量一直很少,做姑娘时不多倒也不多想,最近跟同事叨叨,都说量少卵巢不好,量少不好怀孕。
那还是镇医院的妇科医生说的呢,她就有点慌。
芽芽问规律不规律。
易玉琴觉得还行吧,不超五六天的。
芽芽放心了,叨叨没事。
女人量多量少跟卵巢功能没什么太大的联系,量少不代表卵巢功能不好,每个人身体特点不一样,子宫血供的程度,子宫大小,子宫内膜的厚度在量的体现上都有差异。
除非是子宫内膜受损的情况引起的经量少,那可能才引起不受孕。
易玉琴就松了口气。
外头有动静,聂卫平刚好回来。
弟弟妹妹一回来,年味就有了。
聂卫平一边翻出过年要放进果盒里的年货,随口问见着堂妹聂互助了没有。
聂互助刚到省城的时候他帮着去搬行李过。
毕竟要呆好几个月,被褥还有些生活用具啥的都得自带或者添置。
住的条件还行,两个人一间,吃住啥的也方便。
后来忙着解聘的事儿就没怎么顾得上人。
他离开省城那天又去瞧了一次,还凑巧碰见堂妹跟舍友吵架。
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两个小姑娘作息时间和个人习惯合不来,也不知道现在和好了没。
聂超勇就叹了口气,“她果然跟谁都没说。”
兄妹两一下火车就去聂互助进修的单位,才知道聂互助跟舍友矛盾闹得厉害,刚到省城没多久就搬到外头住去了。
聂互助倒是请她们到住处看了,倒是个挺敞亮的商品房,有卫生间也有厨房。
聂卫平皱眉,“她一个人住?安不安全?房东是什么人?”
聂超勇哼哼了两声。
这话说不得,他就说了,结果人家来了一句咸吃萝卜淡操心。
聂超勇也没惯着人,眉飞色舞的数着从小到大堂妹让家里操心的事,着重帮人回忆当年差一点被拍花子拐走,惊动全村人的黑历史,把人气得直哆嗦,就这么被赶了出来。
兄妹两已经对好词了,不管横算竖算都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