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妻两一听见动静就知道肯定是孩子回来了，网兜一丢就去门口迎。
傻鸟忽略着网兜里的鱼，锲而不舍的啄龟壳。
李老爷子蹭着走，特意撂下一句：“傻鸟”
他这病就爱走，但走得也不快，身后李奶奶默默的盯着。
门口的人已经说了好一会话了，正说到老爷子最近改为数小米呢。
芽芽举着野兔高高兴兴的喊：“爷爷，野兔”
李老爷子问老伴，“这我孙女啊？”
李奶奶正可劲的瞅孙子呢，反问，“你觉得是不是？”
李老爷子点点头，“应该是的，跟你以前一样好看。”
他回屋拿个纸箱来装兔子，走回来时忘了，嘀咕，“我拿个纸箱干嘛啊”
芽芽不厌其烦的又举了一次兔子，“爷爷，野兔”
虽然就去了几天，但刘秀珠硬生生从两孩子脸上看出少点肉来，本来想做一顿好的，结果没一个有时间的。
芽芽晌午到的京都，回家以后从信箱里拿到开题报告改期的通知，下午就屁颠颠的去医院了。
刚到医院一进门，迎面走来的，一年到头说不上两句话，管理医院停尸间的大爷就笑眯眯的来了一句：“聂医生，相亲得怎么样啊？”
芽芽：“.....？”
芽芽走得急，连茶杯都没来得及洗。
她捧着茶杯去水房洗茶垢，连刚来一天的大姨都知道她因为相亲而请假。
再稍微一打听，传她去相亲的源头就找着了。
院长办公室虚掩着门，里头喊着请进。
芽芽一推门才发现里头有举着相机的，也有拿着本本兴致盎然的看着她的。
张院长四平八稳的坐在办公桌后，声音沉沉，“这几位是卫生局，还有报社的同志。”
芽芽一边客气的打招呼，疑惑的拿眼神瞧张院长。
有事的话怎么还让她进来？
女记者先发话了，叨叨他们这是联合卫生部门专门针对各大医院院长进行的历时五十天的专题调查，通过听取介绍，座谈讨论，个别访问还有书面答卷等行驶，打算收集各方面，不同层次人员的意见和建议。
那边说一句‘耽误点时间’芽芽立刻麻溜的接上一句：“不耽误，应该的”，然后扭头对张院长笑得意味深长。
记者和卫生局的同志都挺高兴，他们是要拍照片到时候做成果的，面前这位女医生精神样貌多好，一看就能服务好患者！
记者整理了下思路，“同志...聂医生是吧，不用紧张，就当我们不在，您刚才是来汇报工作还是其他，做就行了。”
“我不来汇报工作”芽芽操起张院长的茶缸子，“我来给院长泡点养生菊花茶，他每得多，口干！”
卫生局跟记者都是突击来访，肯定不存在演戏的成分，光从人进屋那一脸茫然也能瞧得出来。
张院长倒是品出芽芽话里的内涵意思，是来找他兴师问罪来了。
张院长也挺茫然，虽然说医院小道消息传得快没错，喜闻乐见的事儿都爱跟别人唠嗑，这也能理解，但几天而已弄得人尽皆知倒也出乎他的预料。
芽芽从兜里掏出刚才乔娜送自己的柑橘放桌上，“院长您吃个橘子，丰富维生素c抗衰老！”
就张院长也听明白了，这是提醒他到时候别装老糊涂，小破孩张嘴说话就招人生恨啊！
话是心里想的，张院长嘴上说的是；“我们医院氛围就是如此，大家处得跟家人一样。”
记者顺水推舟的问，如果有亲戚想进医院来工作，身为院长应该怎么处理。
张院长回答得铿锵有力：“什么亲戚？我没有亲戚！人民群众都是我的亲人！！”
等记者和卫生部的同志都走了，张院长亲自去急诊科拿自己的茶缸子，站门口听芽芽跟人说话。
芽芽听，一个女同志巴拉巴拉的讲，说谁谁谁生病去世了，正好邻居家有个差不多大的男同志因为分手喝药没了。
女同志家有风俗，没出嫁的闺女不能埋祖坟里，最后给了好些钱，把那女同志跟那男的一块埋了。
她们可是都寻思着，家里人可能是好心，但那男同志是因为分手才喝药没了，那病死的女同志挺无辜啊，先不说有没有今生来世，死了也不能自由。
张院长也不打断，竖着耳朵一字不落的听完了。
女同志猛回头吓了一跳，喊：“张院长！”
医院里的人事张院长也算熟得很，就面前的女同志好眼生，就问在哪个部门
那女同志叨叨：“院长，我病案科的啊，都在医院干八年了！”
他们医院的病案科成立得挺早，科室人也有三十来号人，主要管存放一些稀有的，疑难杂症的病历，绝对是医院的边缘科室。
张院长揣着手，目光深邃，病案科那么边缘的科室都有固定的聊友。
芽芽请假去相亲的事传得那么快，跟当事人估摸也有点关联。
芽芽对张院长祸水东引的做法表示很不满。
她那是因为有一次急诊来了个误服洋金花中毒的小孩，那会都没处理过这类中毒病人。
最后是请病案科的这位同志查一下医院以前接诊过洋金花中毒的病案，依样画葫芦的抢救了回来。
她平时不爱聚集聊天的。
话刚落，医院负责掏旱厕的外包工的媳妇正好从窗户外边路过，热情洋溢的跟芽芽打了声招呼，“聂医生，回来啦~~”
芽芽跟张院长：“.....”
不过也是这一声招呼，芽芽瞧见外头一大孩子带着手臂冒血的小孩子朝他们急诊大楼走。
那不是乔娜的两个儿子么。
壮壮直喊芽芽姐，指着弟弟的伤口说摔了。
芽芽扫了一眼伤口不大，就是边缘不齐整，创面比较脏。
小孩疼，但愣是没哭，不愧是人民子弟兵的娃儿。
乔娜忙完手术室里的病人，听护士说小儿子摔伤了由着大儿子带来急诊，再一听是手臂受伤，缝针，着急的神色立刻褪去了一半，老淡定了。
回到急诊科还跟芽芽琢磨，“这得挂三天消炎药吧，反正是一份钱，不要浪费。”
芽芽眼神一亮，秒懂，叨叨倒也是。
壮壮莫名其妙的看着亲妈跟芽芽。
他现在也是大孩子了，芽芽就跟人多说几句。
“这就跟统筹学一样，一个伤口也得挂那么多消炎药，再做点别的手术也得挂这么多的消炎药，物尽其用”
付中原也在一旁说:“也对，来都来了，都不用喊儿科”
壮壮听明白了，但又更迷糊了，弟弟身上没别的伤口啊。
“小刀口，我来吧”芽芽搓了搓手，“我去安排”
乔娜随手抓起一把瓜子，“一块去，我给你提着。”
直到弟弟踩着外八艰难的走出手术室，壮壮大朋友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手术，叫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