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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淑珍交代完看了眼日头,喊屋里的闺女:“快点,别耽误你哥上班”
聂互助叨叨,人就是到镇子上个班,今晚想回来就能回来,她可是到省城去进修学习小半年,咋就能那么放心呢。
“你在省城里能有什么事,丢大马路上都没人捡”田淑珍把人朝门外推搡,让人赶紧的别磨叽。
聂互助是到镇上开些证明,隔天揣着行李高高兴兴的坐上去省城的火车,一点也没有要离家几个月的不舍和不适应。
火车就没有不挤的时候,后座的脚丫子都快怼到前座了,她郁闷的叹了口气。
想想芽芽当年读高中就已经让海生哥带着坐过飞机,这回也是坐飞机走的。
好几百块钱呢,啥时才轮得到她坐趟飞机显摆显摆啊。
飞回京都那两人倒是没想显摆,当时急吼吼走的,单位里肯定还有烂摊子等着回去收拾呢。
本来贪图快,结果机场案件得别提多严格。
七八条安检通道全是人,安全门报警声此起彼伏。
安检人员也忙,全程就没瞧见停下来过。
芽芽今年头一回坐飞机,听着李敬修叨叨,估摸着是因为亚运会,今年刚弄的报警们,x光机,有可疑的物品还得手工检查,就是瓶瓶罐罐都得给你开咯。
得亏临行前芽芽决定不带苋菜汁,否则当场打开还不知道把别人熏成什么样呢。
男同志跟女同志得分开安检。
李敬修把能带的全捞自己身上,走到旁边去了。
芽芽百无聊赖的等着过报警门,瞧见她前头的那位女同志脱鞋检查后心里一咯噔。
完犊子了!要丢脸了!她袜子上破了个洞,露大拇指脚趾的那一种!
谁能去讲究袜子破不破啊,反正套上鞋子也瞧不见。
这一次回去得急,一双破袜子穿了好几天了。
安检的女同志招呼她过去,检查完后示意脱鞋。
芽芽有点脸红,脱了鞋以后脚趾一直蜷缩夹着。
安检的女同志低头瞧见了,大声喊:“你脚指甲里夹的是什么?夹的是什么!”
无数道视线齐刷刷的投过来。
芽芽心里回答,“夹的是我的面子....”
她反应也快,弯腰脱袜子一气呵成,反正光脚总比丢脸要好。
女同志无言的看着芽芽白白的脚,摆摆手让人过去。
芽芽老心虚了,悄摸着问李敬修,“那之后还有人安检咋办啊。”
“一定要穿袜子?”
芽芽点点头,她穿的雪地靴里头有绒毛,不穿袜子容易闷出汗来。
李敬修拉着人朝偏僻的角落走,把袜子脱下来给人穿上。
男人的脚大,一双袜子能堆到芽芽小腿。
李敬修把青梅的袜子塞行李箱里,光脚套上了皮鞋。
穿鞋的时候,两人都给外头‘卖野猫子’的叫喊声吸引了。
野猫子其实不是猫,是野兔子。
老京都人管兔子叫猫,野外逮住的野兔就叫野猫。
都知道能坐得起飞机的都有钱,这两年卖野兔的都集中到附近来了。
卖野兔的都喜欢扎堆,拿扁担挑着两头,一般都是后腿捆着的野兔。
野兔肉还是好吃的,而且这几年越来越少能见着。
她们一出门人家也就怼到面前来。
有两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也正在挑野兔,专门挑的后胯不完成的野兔买。
后胯不完成的野兔都是鹰抓的。
有些人专门训练老鹰抓野兔。
鹰的爪子利,习惯性都从野兔的胯部开始抓,就算不把兔子的后胯抓碎也得抓下一块肉来。
虽然卖相不好,但老鹰抓的野兔肯定货真价实,后胯的伤可人工模拟不出来。
打小就满山跑的青梅竹马两肯定不买卖相差的,凑在用网扣捕野兔的人跟前。
这也是他们小时候常用的办法,几个人合伙拉一张大网,其余的人从四面八方把兔子朝大网赶,一旦兔子撞网里头就跑不出去了,后头的人朝着兔子脑袋闷声来一棍子。
还有一种是用砂子枪打的。
那种到时候还得从兔子里一点点的把砂子粒挑出来,得费不少功夫。
芽芽去捏野兔的肚子,问:“就这一对?”
卖野兔的一看她去摸野兔肚子就知道懂吃。
要是不新鲜,要烂先烂肚子,手感不一样,老老实实说:“五六对,都是昨晚刚打的”
那边两个老外互相瞅了两眼。
他们懂一点点花国话,数字还是能听得懂的,刚才那老板可说的可是只有一对。
两人也聪明,不动声色的慢慢靠过去。
芽芽已经开始在掰兔子的嗓子眼了,闻一闻味道,再从嗓子眼瞧一瞧里头的情况也就差不多了,至于高矮胖瘦无所谓,新鲜就好。
李敬修察觉到两个老外的目的,用英文交谈了几句。
芽芽教他们。
之后拿给饭店后厨料理的时候可以交代,清洗的时候要拿盐把兔子周身,连同内脏都擦过一遍,再用胡椒粉里里外外也擦一遍,爆炒兔肉好吃。
两个老外一阵nonono,表示要烤着吃,拿一张猪网油,里头放胡萝卜,洋葱芹包再一起全塞进兔子肚子里烤着。
“可惜了,炒溜炸烹爆,煎塌贴焖烧,扒煮酥烩涮,蒸酿氽炖熬,哪一样不比烤着好吃啊”
卖野兔的老乡附和了一句。
李敬修面对两双圆滚滚,面带疑惑的眼睛,选择性的翻译:“她说祝你们玩得愉快。”
芽芽热情的给人挑了几只。
好是一定好,想给公家赚外汇的目的也是真心实意。
卖兔子的人还挺高兴感激,又跟芽芽多聊了几句,甚至想打听人住哪,等他们下一回去东北打兔子,可以送上门让人挑,还有山鸡。
芽芽寻思自己一个北方人到京都买北方产的特产。
摊主叹气,京都郊外野兔啊,山鸡都越来越少,得到东北那逮,他们知道一个地儿的兔子特别多。
听到这芽芽心里已经直犯嘀咕,就问那地儿是哪。
人家瞧她衣着光鲜也不怕会抢生意,叨叨说在哪在哪。
芽芽跟李敬修眉头微微一簇,那不就是兔子实验基地么。
李敬修临走时把青梅家里的傻鸟都给接走了,芽芽还寻思顺路接回来。
老李家都在,刘秀珠正看丈夫捞死鱼呢。
都说了不要给鱼啊,龟啊取家里人的名字,这下好了吧,今天‘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