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儿子的开小汽车，让当妈的干苦力”
还是有稀碎的讨论声传出来。
“你们慢慢吃，我去洗碗”
陶美玲甩开王胜意。
洗碗的地儿就在厨房边上，她知道儿子就在不远处看着，那痛苦和不知所措的眼神让她快乐。
王胜意等到陶美玲下班，跟着人身后回家。
陶美玲现任丈夫许德忠早就做好了饭，看到王胜意又惊又欢喜。
两个人在门外讲了一会话。
许德忠着急跺脚，“她这是干什么！家里没少她短她的，非要较劲干什么！”缓了缓语气又安抚道：“孩子，你别往心里去。”
陶美玲跟出来了，淡淡说：“把你许叔的孩子安排个工作”
许德忠忙说不用，拗不过陶美玲只好不说话，送走王胜意后说要买烟，又转了个身追上。
他儿子不是个能干事的，去了只是耽误事儿！
“胜意，别听你妈的，我没那打算”
王胜意挺疲惫，但让许德忠儿子进厂来工作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许德忠踌躇的搅着手，这孩子可怜，他也心疼，不想给人找事儿，半响只能拍拍人的肩膀。
王胜意每被陶美玲刺激一回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一睡不着觉就想以前拿大黄助眠的日子，寻思今年没给老聂家拜年，隔天揣上礼品就去了石头村。
老聂家挺热闹，王胜意的印象里就没有不热闹的时候。
芽芽不在小孩堆里，也没在青年堆里，甚至女人堆和男人堆也没有，最后在老人堆里瞧见了，和她奶一个坐姿，正盘腿全神贯注的听八卦。
蒋文英招呼王胜意，塞了几次红包都被挡回来，她裹着一手的糖和红包非要塞，把王胜意的长裤挎兜都撕烂了。
乡下撕巴惯了，特别是过年过节的时候，蒋文英寻思也没用大力啊，瞧见裤子塞不进去就往棉服里塞，王胜意的棉服破了个口子，喷出来一地的棉花。
出来喝口水的芽芽挺诧异的问大过年的咋穿得那么埋汰。
屋里头正在讲谁家谁家当爸的让大儿子把屋子腾出来先给小儿子结婚，等儿媳妇稳定怀上娃了再搬出去。
已经到最精彩的部分，小儿子一家现在站着大儿子的屋不肯走，两家兄弟见面分外红眼的阶段，芽芽招呼王胜意自己坐，她再听一会。
听完后芽芽出来，村里赤脚医生老周正给自家三伯看病呢。
聂三牛说最近口腔里长泡，而且痔疮也不得劲，真的老难受了。
老周一边看下一个，一边怼老乡亲不是上面烂就是下面烂。
芽芽站着，顺着老周的视线看向王胜意的手掌，眉头微微一皱。
老周也说了：“你这肝火太旺，瞧瞧掌心都红成什么样了，我给你说个方去中药房抓药，得喝三副药”
王胜意收回手敷衍着，压根也没有往心里去。
“确实是个肝掌的特征”芽芽让人再把手掌打开，“你的大鱼际和小鱼际都有明显的充血，甚至是蔓延到手指头的底部。
全身所有器官里只有肝脏的反应最慢，因为内部神经太少，出现问题最容易隐藏。肝脏有问题的人表面上和正常人一样，甚至能比正常人面色红润，体态还偏胖。
只有内部长肿瘤，肿瘤压到表面神经才有感觉，但一旦开始感觉不舒服就已经耽误了最佳治疗的时间”
好几个凑过来打开手掌猛看的，眼巴巴的问，“那手掌通红的就是肝病啦？”
芽芽就怕这些人有点病都往身上揽，忙澄清绝对不是啊，她可没那么说过。
只能说肝掌是慢性肝炎和肝硬化重要的标志之一，但并不是说掌心发红就是肝掌。
她让王胜意去检查，瞧人答应得痛快还怀疑，“你不会是诓我的吧”
王胜意都给气笑了，这人咋那么难伺候啊。
说话的时候蒋文英拿出两条线裤。
“你海生哥有媳妇管，我不操心，卫平今年也要谈成媳妇，以后也不归我管，我就管超勇拿臭小子一个的线裤，没想那臭小子死活不要。”
蒋文英拿着线裤对着王胜意身型比划。
“你跟超勇身材差不多，他穿得了你应该也没问题，都织好了放那没人穿浪费。”
芽芽等王胜意走后立刻竖起了大拇指。
没想到自家妈演得还像模像样。
还是那句话，蒋文英是为了自己闺女才演那么一出，手指头戳着闺女额头说：“就你们事情，我们那一代穿不起衣服套麻袋的多了去了，谁家有衣服直接给就是了，弄这些个花花肠子”
她也舍不得骂闺女，再有几天孩子又要走了，现在骂，等人走后还得心疼，何必呢。
芽芽回京的日子是一天天的逼近，临近出发前去了一趟医院。
这回是去拿分红，出发时芽芽笑得牙花子就没合起来过。
门口还遇见王胜意跟朱进。
朱进要不是瞅着兄弟跟芽芽都挺诧异，多半以为是两人约好了。
王胜意说要来医院检查时他还挺奇怪，两人抽烟喝酒熬夜，就没听说人对身体上心过。
就拿以前生的那场病来说，医生都说了每隔半年得去瞧瞧，王胜意愣是一次都没去。
再听两人聊天，朱进明白了，敢情是聂芽芽的要求。
难怪，不然谁能叫得动他。
朱进心里有点别的小心思，一转眼很快又要清明了。
王胜意那阴郁的妈不知到时候又要想什么法子刺激王胜意，要是聂芽芽到时候愿意跑一趟会好得多。
他知道，兄弟心里有这女的。
但瞧着人忙前忙后，又听说人家回去以后那可是去竞争亚运会医疗团队成员的，就没好意思为鸡毛蒜皮的事开口。
芽芽拿到第一笔分红后挺高兴，回头麻溜的先还了自家小哥一笔。
聂超勇也挺高兴，就这一笔，外债可就还清楚了。
学校还没开学，聂超勇打算跑一趟家属楼，路过菜市场瞧见两颗棕色的脑袋.
那是个流动市场，菜摊子在道路两旁把摆着摊聚精会神的听人家唠叨。
卖菜的说了，“人要是行，干什么都行，干一行行一行，一行行了，就行行都行，行行都行就干哪行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