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李敬修也混进来了,芽芽拉着人凑在人堆里,听别人说跑不动了可以抄哪条小道绕路回家,还省得散场后拥挤堵塞呢。
得,这一波都是给自己找退路的。
现场人太多,李敬修拎着芽芽一顿嘱托,“起跑了你跟在我后头,宁愿慢也不要快,别让人挤着了,摔倒可不是闹着玩的。”
想了想又叮嘱:“四元桥那还有一条小道没有围警戒线,跑不动了咱们绕路从那走。”
芽芽‘哎呦’一声,上下打量,“你还藏私货呢。”
李敬修觉得短着自己人的做法没有错,坦然的点头。
他们站京都医院的队伍里,不远处研究所也举着大旗,黄队瞅了好几眼,那不就是李敬修么。
研究所人丁稀少,跟隔壁同样人丁不旺的土壤研究所组了个队,扛的大旗把两单位名字都给写上。
研究所里寻思李敬修那是跑错队了吧,赶紧喊了几声。
人太多,声音传不过去。
这时候开跑了。
地质研究所在所有的地质单位里算是不常出野外的存在,体力一般,所以一开跑就是冲着把李敬修喊回队伍来去的,
本来人就少了,青壮年是夺胜的希望啊!
赛事里也有团体奖,只要扛着单位的大旗跑到终点就有奖励,人少的地质局和土壤研究所清楚的分析了赛事章程,发现里头没写不让接力跑的漏洞。
又综合了下双方的实力,个人得奖估计玄乎,瞧见个人参赛的黑人小子没有,听说是哪个学校的外教,手长脚长的,一看就是本着前五名的大彩电去的。
团队赛前五名也有彩电,电风扇之类的好货。
两个研究所都已经分配好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如果是电风扇,那就一三五你吹,二四六他吹,周日保养保养。
如果是彩电,每个研究所看半年。
地质研究所的人窜道跑,挨了好几个白眼,声音都喊嘶哑了都没能让人听见。
消毒药水一飘过,大伙就知道是那一群医疗参赛者。
平时忙起来的时候鞋子掉了都顾不上捡,这一群当医生的刹那刷掉了不少人。
“前头是谁啊,一百多号人来参加,打车轮战都够了”芽芽一边跑一边问,。
李敬修看到几张稍熟悉的面孔,搞水文地质的偶尔会用到水利局。
旁边一不认识的大哥恰好来了一句,“不就是水利局的么”
京都水利系统共五千来号人,那倒不奇怪,芽芽问:“水利局不是发不出工资么,听说好些个人离职啊。”
京都是个缺水的城市,几年前主供城市用水的官厅,密云量大水库水位降到最低点,听说两库的存水都不到8亿立方米,有一年家里天天都储水。
李敬修知道一些水利局的情况,市财政局签订了财务包干,二星级‘未名山庄’就是水里总局的资金,食品厂,榨菜厂,生物制剂厂啥的,五金交电商场,汽车修理厂都有他们的身影。
前边蓝色的旗帜随风飘起来,还真的是水利基础总队那一群人。
人家一个单位八百来号正式员工,两千来号的合同工,一百人也是小意思了。
跑了十来分钟,开始有人用走的了,想中途溜的眼神一直朝四周瞟,就等着谁先带个头,要不就是瞧瞧周围有没有本单位的。
第一批吃螃蟹的人跑得很顺利,成功从警戒线四周窜出去,把帽子撤掉低着头,生怕让单位的头头给抓着了。
犹犹豫豫的就错过了跑掉的最佳时机,为了这次比赛,连昂贵的摄影机都给用上了,一小段就有人跟拍。
芽芽跟李敬修跑到之前说的小道就溜了,还成功带偏了七八个。
那七八个显然不带脑子来跑,硕大的指示牌愣是没瞧见。
芽芽和李敬修只当人家也跟着要溜号所以没在意。
跑步后不能立刻停下来,加上小路风景也美,两旁常青树郁郁青青,并不会太燥热。
后头跟他们的开始嘀咕路是不是不对劲啊,咋越跑越没人呢,都回过神来没跑对路线,也放缓了脚步,有一个甚至负责扛大旗,也卷吧卷吧把旗帜放口袋,散漫的走起来。
赛道里,地质队的人赶得老累。
一个说不追了吧,算了吧,听天由命吧。
一个说再追追,瞧不见李敬修是个好消息啊,说不定人已经往前边跑了,那绝对是可以得奖的名次,咱们赶上去会和。
地质队挺着一口气朝前拼命追逐个虚无的人,而李敬修跟芽芽都已经拐到临近的马路。
马路旁边有个湖,两人视力都挺好,迷瞪着仔细看可以瞧出来是辆小汽车。
“车翻河里头去了”有人喊。
两人跑到时候已经又两个人下水朝湖中央游去。
不确定车子里有多少人,李敬修脱掉上衣递给芽芽
“离岸边远点,照顾好自己”
芽芽提着人的鞋和衣服跟到河岸边,看着李敬修跃进水里,划开水波朝中间游去。
瞧见第一个人从车里头被带出来,众人惊呼,又有几个小伙子跳下湖水去帮忙。
捞起来的人里有老有少。
人群里又窜出来个喊自己是医生的男同志,跟芽芽简单的交流了一下就开始去瞧救上来的人。
先上岸的老太太意识清醒,倒是后来的小孩因为惊惶呛了不少水。
芽芽余光瞥见李敬修抱着个孕妇上岸,那个男同志接了过去。
她垂下眼眸处理小孩。
小孩只是呛了几口水,没一会就缓了过来。
“医生,老太太晕了”
芽芽快速走过去,老太太的人中都让热心市民掐红了。
人昏迷按人中肯定有用,对中枢有一定的觉醒作用,但也分情况。
那种一闭眼又睁开的那叫昏倒,可以按人中,一闭眼就没再睁眼,那就不一定是晕倒,极有可能是猝死,只刺激人中效果不大。
这种情况也有特定的流程来处理。
芽芽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问:“老太太叫什么?”
刚缓过神来的小孩,“奶奶叫何秀云。”
“何秀云”芽芽继续拍,音量一次比一次大,“何秀云?!”
老太太没什么反应,这时候临床上几乎可以判定失去了意识。
这时候要去评价患者是不是有大动脉的搏动。
芽芽搓了搓手按压老太的颈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