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忙”王胜意笑眯眯的站在一旁。
面前这人不是宽厚的主,芽芽狐疑的多看了人几眼,继续跟李乾城说。
“想挣钱也不是不可以,火车站卖茶水,尽管卖得人多,但我观察过,多少都有生意,一杯茶水七分钱,要是勤快的话,一个月也有七八块的收入,要不就是给人家缝扇子呗,一把五分钱。”
缝扇子还是她从刘秀珠制衣厂那些工人那偶然听到的消息。
那群女工在制衣厂干完活,晚上还会搬一堆走出口的檀香山回去缝补,挣钱补贴家用。
这时候是不能卖冰砖了,那是夏天的活,之前她还瞧见人走街串巷卖烧仙草,一毛钱一斤也有赚头。
李乾城兴致缺缺的摇摇手。
芽芽忍不住说:“看不起小钱的话,很难挣大钱的”
李乾城看到站边上的王胜意还点头附和,恼怒,“那你怎么不去挣”
芽芽理直气壮的表示又不是她要挣钱,忙着呢,道:“你想带可以带一点点,但你想靠着那边的东西挣钱,还是死心吧”
李乾城感慨了下,挣钱果然没那么容易。
热情消退,李乾城也就不缠着芽芽,王胜意溜达到芽芽跟前笑得不见眼,很实在的掏出一封红包,暴发户似的语气,“拿去花”
芽芽捏了一下红包的厚度,更加狐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王胜意‘呸’了声,但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之前听说芽芽要去可可西里,
地名听着像国外的,他一时手欠就查了下,然后就发现芽芽离京以后要途经的一个地方叫靖边。
那个地方这两年刚开出了个大气田,还是野生的,听说采油厂跟炼油厂还在建。
他打算借着管辖没有严格起来之前钻空去搞一批原油。
车子已经联系好了,这一次搞个几吨,反正以前搞过桐油,算是有经验。
挣了钱,他在老家可就不单单是开厂子的王老板了,而是镇子上最有钱的王老板。
而且这回可没人再卡他货了,那李敬修不也不在么,只要他不惹芽芽,跟聂家大哥也就没什么交集。
这批原油按照计划他还是打算送到南方鹏城,那需求大,多少原油都能吞得下。
发这笔横财的起因不好说。
芽芽又把钱推回来,王胜意立刻拉了脸不肯接。
芽芽说“不过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王胜意吊儿郎当颔首,示意人说说。
她在雁鹅厂订的那一批雁鹅差不过可以提货了。
芽芽又把那封红包抽出来,装进临出门薛爱莲给的红包里递过去,客客气气的说:“辛苦辛苦,小小酬劳不成敬意”
王胜意气笑了,听见又有人喊芽芽就把厚厚的红包收回来,抽出一根烟叼着,朝芽芽摆摆手,抬脚朝胡同外,一边琢磨那该死的雁鹅怎么挑来着?
新来的全是芽芽在医院的同事。
乔娜拎着一个大包,科室筹了比小钱买了些甜嘴的东西,这天气不会坏,正好在路上甜个嘴。
“听说那边干燥,你可得把唇膏带上”萍萍说。
芽芽说坏了,那她忘了。
萍萍从口袋里掏出一管唇膏来,“我刚买,就用了一次”
芽芽接过来,说:“之前我跟朋友去一家小摊子前吃羊头肉,好吃得很,回来我们一块去。”
萍萍也兴致勃勃的问:“你一个人去的?羊头肉好吃不?”
芽芽顿了顿就要去扯萍萍耳朵,给她挖挖耳朵。
两人打闹了一会,柯主任道别闹,又去问芽芽的行程。
芽芽跟人嘴了几句,总结道只要上了车就没什么事了,又去问:“那科室等会有什么事?”
柯主任一本正经说,“今儿没什么事,等会你有什么事?”
“现在有事了”芽芽咬着牙槽,“我也给你掏掏耳朵”
她问乔娜,一块工作是不是性格都得往一块靠拢啊,咋科室里的人平时救治患者都那么精明,一到外头沟通就那么费劲呢。
乔娜笑了笑,听见芽芽说要去上厕所,问了一句,“你去厕所干嘛”
芽芽从牙槽里挤出来一句‘去吃饭’登登登的跑远了。
跟这群同事的无效瞎聊的,倒是把芽芽所有情绪都消磨得干干净净了。
薛爱莲看她这么忙,很对话都噎了回去,反正叮嘱的话这几天都说了好几遍,再说也是重复的。
她侧着身子把一捆钱往芽芽衣服口袋里放,“穷家陌路,姨给你些钱,在路上该花就花,别亏待自己知道吗?”
车子刚好开过来,因为只有七点,所以司机只按了一声极其短促的喇叭。
送着芽芽上车,瞧着车子走远,薛爱莲都红了眼眶。
大伙陆陆续续的散了,薛爱莲也回去收拾准备上课。
院子里很安静,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等到学校上了两节课忽然想起
大黄呢?
一大早就没瞧见?
狗呢?
此时车子都已经行驶了两个多小时。
芽芽是女孩子,钟教授跟罗定军把副驾驶的位置留给她。
起初芽芽还饶有兴致的看外头的风景。
行驶出市区后,景色开始乏善可陈,她就开始跟司机唠嗑。
车上唯一不属于他们三个人的行李就是一个瞧着还不错的大箱子,拿锁头锁得很紧,芽芽拨了一下还没有拨动。
一听司机说里是砖头,芽芽很不解,那箱子瞧着做工很不错。
“当司机的最怕车匪路霸,很多人都往车上放个箱子,里头搁点石头砖头啥的,要在路上真被截了,就说值钱的都在箱子里。
锁头我灌死了,那群人要开得费点功夫,他们只要财,多半拿了就走,命就可以捡回来一条。”
芽芽打了个哈欠,瞧着路边快速移过的树,“听说火车站现在抓车匪路霸,抓到了一个人三千块的奖励”
这可是电视上明明白白说的,当场发放。
司机笑了笑,“那命博的钱,那可不好赚”
两人说了会话,芽芽打了声哈欠,没一会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一问时间才过去一个小时。
司机按照他们的路线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果然到达了靖边。
车子一停下,车上的人呼啦啦的全部下车,一张嘴就吃了一口黄沙。
“靖边周围有个乌素沙漠”钟教授结果罗定军递过来的水壶漱了下口,其他人也纷纷照做,转眼间一壶水就空了。
现在天黑看不到风沙从哪里来,芽芽跑到车厢后一阵翻找,翻出来两条头巾。
京都春天风沙也大,头巾少不了。
眼前活物一晃,大黄从杂物堆里探出来。
芽芽怪叫了一声,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