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讲的内容一个都没有落下,她毕竟比这些初一的孩子大不了多少,言语行动倒是太欢脱了,好歹也有惊无险的过了两个小时。
女学生们鼓掌后稀拉拉的往外头走,有的特意停下来喊她一声老师。
芽芽板着小脸无比正经的应了,抿着保温杯里的汽水喝着,心里偷偷高兴。
校长本要请客吃饭,她没答应,收拾好教案刚出了门就瞧见树荫底下的李敬修。
两人看到对方,眼神就先笑上了。
这几天两人都忙,没见上面。
学校到处都是拿完成绩单正在打扫卫生区的学生。
今天因为女学生额外开了个会,卫生区全是男同学。
没有女生中和,这群男孩群魔乱舞得像是花果山的猴子,广播提醒也没用,都已经放假了,谁还广播的指挥啊。
再加上再女生面前露了脸,所以直到了自行车棚人才少了写。
李敬修看人走出来一脸的汗,就拿出手帕给她擦脸。
芽芽伸手要接,李敬修避开,“你手脏”
刚才拿了粉笔确实脏,于是她就把脸蛋靠过去,让李敬修擦得更方便。
她现在头发又长了,还留了刘海。
李敬修擦完汗津津的刘海,还用手拨了个造型。
“你等我一下”芽芽撂下一句话就跑开。
她想放屁,可是不好意思。
瞧着人跑远,李敬修也对着玻璃理了理头发。
芽芽放完屁回来还不忘随口扯了句谎完美的圆过。
两人在漫天绯红的晚霞里骑车回去。
此时有点风了,骑行还算爽利。
李敬修细细的讲一上午的成果。
就在的芽芽的时候,后续怎么做他也已经想出来了。
“那些院子用的都是膨胀土”
上古传说里,鲧为了治理洪水,偷了天地的息壤,后来大禹治水用的就是息壤土,这种息壤土指的就是膨胀土。
膨胀土最大的问题就是会造成大量的工程地质问题。
这种性质的土有膨胀性和超凝固性的特点,一旦雨水多发就会造成土体的膨胀,轻的开裂倾斜,重的破坏倒塌。
用这种膨胀土做地基,也容易发生地基隆起,不均匀沉降的事故。
今早他粗略看到不少院子墙体已经开裂。
剩下的芽芽意会到了,嘿嘿的笑了两声。
在被尹福江当枪使的一个星期后,总算是能出了一口恶气。
市政接到这种信息肯定不敢怠慢,毕竟真等到膨胀土崩塌,那可就是人命了。
那一伙人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这件事跟他们两人联系起来。
当然,市政和建筑局未必就懂那一家院子正在加工合成宝石,管理的权限也不会伸得那么长,所以顶多是给那一群人添堵。
毕竟把厂子开到那旮沓地,可以想象得出并不想暴露在大众视野里。
芽芽吨吨吨的喝了口水:“我们可以激进一点点”
比如市政跟建筑局进村的人员里,恰好有人对合成宝石有几分了解,又比如恰好报社对合成宝石十分感兴趣来了个上门报道。
这是老百姓们多么喜闻乐见的消息啊。
一切一切的前提就是猥琐发育,任凭外头子弹乱飞,他们绝对不探出一个头去。
两人快乐了,但厂子的工头很忧伤。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建筑局上门了,市政也上门了,苦口婆心的给他们科普什么叫膨胀土,什么叫防患于未然。
甚至,他们厂的院墙还被拍成了封面照片,跟着这件事出现在了报纸上。
宁静的小村子每天早上七八点就开始突突突突的响,全是钻孔的声音。
“尹哥啊,咱们已经两天没有开工了”
四十来岁的抱头对于面前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十分客气谄媚。
别看人年轻,是这条合成宝石产业链顶端人的左膀右臂,惹不起。
“让他们折腾,我们干我们的”尹福江盯着有裂痕的墙体,暗自骂了句,“他妈的膨胀土到底是什么东西”
停工两天,影响了多少产量。
工头默默站着,虽然这两天建筑局,房管局的人已经把膨胀土的危害给说烂了,但他相信对面的男人不会愿意听的。
“我就怕机器动静大,到时候有人好奇咱们在干什么,容易出事”
尹福江大手一挥让人放心赶工,哪里有那么巧。
两天后有人敲开了门,热情洋溢的出示了记者证,“有热心市民投稿,说你们厂子在加工合成宝石”
工头紧张假笑,“我们是合法的厂子”
记者嫣然一笑,“请你给广大市民科普下合成宝石的概念....我们能不能进去拍摄几张照片”
记者走后,工头都不敢在尹福江面前出现。
虽然这件事不是自己的错,但他怕露面后加深尹福江对自己当初说的那些话的印象,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合成宝石概念一出果然大受欢迎。
报社趁热打铁到地质科学院地质研究所转悠了一圈,请地地质学家们科普下合成宝石。
地质人哪里能想到平时闷声不吭,几乎没在大众视野里有存在感的单位居然也有亮相的一天,态度十分热情。
甚至某位没有提供姓名的热心市民投稿,十分详细的教广大市民怎么分辨合成宝石。
“方研究员,最近村子太热闹,您看出点什么没有?”
尹福江瞧着报纸上的内容若有所思的问。
方震只专注手里的玉石,抬了抬眼皮不说话。
“我查过,经常走的路线最近并没有出现任何可疑的人,村子就那么大,谁来过都应该留个影才对”尹福江摸着下巴,“我感觉对方很熟悉厂子里的情况。”
方震放下手里的石头,“用磷光粉泡过的萤石球,不是什么夜明珠。”
尹福江笑着点点头,“香江那边新出来的玩意,还挺好看”
他话锋一转,“这么说方研究员对最近的事没有看法?”
“叫我方震,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多管,有玉石,我鉴定,其他的事情少来找我”
尹福江笑容不减,拍了拍手,两个壮汉走进来,刹那间屋子黑了一半。
“方叔,那我先走,不妨碍你”尹福江摇着蒲扇起身,把电风扇转向方震,面容是笑的,却目露凶光,“咱们以后是同事,你不配合,我会很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