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福江高高兴兴说:“你们帮我守住了钱,我请你们吃饭”
芽芽咋舌,这人也太容易对别人交付真心了。
她们骑车来的,要是吃饭的话只能尹福江自己坐车去。
芽芽告诉人在哪吃饭,又写了地址,看人毫不怀疑忍不住问:“你就不怕我们耍你,让你白白在那等?”
尹福江一脸吃惊,有人请客吃饭还能有人不乐意来?
芽芽定的地方并不是吃京都特色小吃的地方,而是老京都开得极久的一个茶馆。
茶去油,喝着喝着容易肚子饿,正好喝茶的功夫都不在饭点上,所以茶馆都有点心。
芽芽道三个人四碟点心最好,其他两个人都没有异议,并且愿意给她一个人点两盘。
她们都是这家的常客,芽芽点了常吃的奶油饽饽跟藤萝花饼。
从六月份开始有藤萝花饼吃,入秋后可就没了,是个应季的点心。
李敬修点的是鸡汤馄饨。
尹福江点的萝卜糕。
芽芽还是头一回跟记者聊家常,兴致勃勃问人家,“你们记者都那么....”顿了顿,她想说莽撞,话转了个弯,说:“爱见义勇为?”
尹福江显然对记者的身份无比自豪,“想当一名有正义感的人,像武侠里的侠士,不用做到拯救黎民,也要锄强扶弱!”
等菜的时候,三个人眼神定格在对面专门吃特色京都美食的铺面上。
开放了以后,京都专门开了几家外地人对京都耳闻能详的店铺,专门把各种叫得出名的特色小吃聚集在一起。
不少兴匆匆进去的人,最后都紧皱眉头,面带嫌弃逃也似的走出铺子,都不带回头的。
察觉到尹福江感激的神色,芽芽说:“我怕你吃不惯,还是先点些正常点的,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已经喝过豆汁了。”
当然也不全是这个原因,也综合了下她跟李敬修两个人的喜好。
尹福江还不是一般的好懂,立刻就承认了,他来京都第一天喝的就是豆汁!
“我有个想法,咱们拿个大喇叭站在摊位面前喊这是假翡翠,你们觉得怎么样?”
芽芽问:“你抗揍吗?”
李敬修沉吟,“找源头”
尹福江赞同的一挥手臂,差点挥到后头上菜的人,冒冒失失连忙起身,又撞了桌沿。
李敬修跟芽芽赶紧扶住桌子。
跟踪也是下午人家收摊的事了,说好了下午六点在石料厂外头见面,尹福江眼巴巴的看着两个人,“你们要去哪里,带我一个”
“不带”李敬修一口回绝。
芽芽又选了几个好玩的地方,尹福江打量了两人好几眼,恍然大悟,“你们两是不是在处对象?”
正在给芽芽盛鸡汤的李敬修手一歪烫着了。
他声音又大,引来好几波眼神。
芽芽接过鸡汤,拉高声音说才没有,又忍不住辩白说:“我们是去干正经事”
他们确实是去干正经事,适用于肠造口的粪袋芽芽做好了。
也不难做,橡皮片裁剪成形,中间挖一个空洞,两边缝上一个腰带,取一个不漏气的容器,把开口端套入橡皮片的孔洞里。
更换的时候只要解下腰带,抽取容器,重新安装就好。
现在她还没有想好容器用什么好。
布袋和麻袋有点显然比不上粮食纸袋和塑料袋。两人跑去德胜门的箭楼。
六零的时候京都的老城墙已经拆得七七八八,就只剩德胜门的箭楼,一个是正阳门和箭楼,还有东南角楼。
芽芽刚来京都的时候还有人在老城墙上放风筝,现在也少了。
现在到处都在翻修搞基建,称重的沙石现场就能找到。
芽芽在底下看着,李敬修在老城墙上。
十斤沙土在四层粮食纸袋里装着,从老城墙上丢下去。
芽芽捂着鼻子跑去看,没破包。
塑料袋承重反而比粮食纸袋还要便宜一些。
李敬修跑下来,道从承重来说,纸袋跟塑料袋差不多,毕竟谁愿意扛着一袋屎走来走去,只要勤换的话,重量不是问题。
芽芽觉得也是,粪袋除了承重,还得看兜不兜得住味道。
“可以用苋菜汁”芽芽说。
家里酱缸里,就属苋菜汁味道最重。
李敬修表示这里离腐乳厂其实也不远。
芽芽眼睛就亮了起来,他们可以顺便去腐乳厂买臭豆腐。
同样的路线能干成两件事,当然是赚的。
去腐乳厂就得自己拿容器去,芽芽之前回家里拿了一次塑料袋和纸袋,已经不想回去了。
这里离家里有点远,李敬修也不愿意回去。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芽芽说:“你提出来吃的臭豆腐,所以你回去拿缸”
李敬修:“你再琢磨下这句话,像话么?”
“不像话”芽芽又道:“咱们都冷静一下,想想臭豆腐今天是不是非吃不可”
思考了五分钟以后,两个人都觉得没错,非吃不可。
芽芽说猜拳吧。
她知道李敬修猜拳第一下肯定出布,为了以后能够循环利用对方这个习惯,第一下掩饰的出了下布,第二个出了剪刀。
李敬修二话不说回家取罐子去了。
腐乳厂多的是和他们一样自带罐子排队买臭豆腐的市民。
李敬修家这个高九厘米的臭豆腐罐子,装到瓶口处也就是不到六块钱,但比买腐乳厂瓶装的要划算很多。
这一罐臭豆腐吃半年没有问题。
臭豆腐装到塑料袋和粮食纸袋,还是粮食纸袋的密封性要好一点,而且粮食纸袋有吸水性能,隔绝味道比塑料袋的好。
数据一出来,芽芽晚上回去就能写文章了。
出来跑了一趟,她肚子有些沉,幸亏知道附近有个收费公厕。
有个女人跟他们擦身而过,看到芽芽往那个方向跑有点犹豫。
她身边的女儿问:“妈,那边有个流浪汉”
“行了,没咱们什么事”女人扯着女儿赶紧走开,心有余悸的往那边看了好几眼。
李敬修朝公厕那边跑。
芽芽才刚走到厕所,收费的人不在,从厕所后头晃出来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撩开褴褛的裤子。
芽芽视线眼神一路向下,翻了一个白眼:“那么小,我都替你丢人!”
流浪汉吓了一跳,跟芽芽对峙了一会,默默的合上裤子走了。
李敬修刚好到,看着芽芽盯着人走远,腿软的扶着树干,虚虚的直说‘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