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跨几步,离得小红子近了一点,朗声说:“我等你!”
现场一片抽气声,特别是廖群星的爸妈。
这事廖群星也没瞒着二老,再说村里消息闭塞,镇子上好歹也听到了点风声。
之前受先锋报纸的影响,老廖两口子还怨过老聂家。
自家儿子多优秀啊,怎么就摊上背着命案的女人呢。
今儿旁听后对小红子也挺同情,但心里笃定这门婚事肯定作废。
万万没想到,儿子会在这种情形下决定还跟小红子在一块。
小红子只是用哭红了的双眼瞧了一眼廖群星。
直到晚上,老聂家的人才踏上了归途。
聂三牛搀扶着聂老太,田淑珍在一旁走着,因为担心家里一双儿女,再者今儿的事太过震撼,也就不好多说。
聂卫平举着手电筒在最前面带路,蒋文英牵着芽芽的手。
芽芽偶尔会瞧瞧蒋文英的脸,总觉得妈心里什么都明白,却也觉得有些事情不需要追究得太过彻底。
她想逗人开心点,忽然想起了一个鬼故事。
有一个人回家,半路上遇见了等在巷子口的亲妈,两个人就一起回家,到了家门口准备进门就听见屋里头他妈的声音传来,问他怎么今天回家那么晚。
好死不死,芽芽说完后蒋文英没有一点反应,也不说话。
黑漆漆的道路,三伯娘一家在后退,聂卫平一个人在前头,全靠着前边手电筒的灯看路。
手电筒随着聂卫平走路摆动的姿态,光线也跟着一摆一摆的。
“妈,你怎么不说话?”芽芽有点害怕,想松开蒋文英的手。
蒋文英忽的一把把她扣住,缓缓的抬头。
昏暗的灯光下,蒋文英的脸泛着青色的光芒,她似笑非笑的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你妈呢。”
芽芽腿一软,差点吓晕过去,连滚带爬的跑去追聂卫平,再回头瞧了眼还在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蒋文英,哇哇哇叫着往家里跑。
刚回到家,田淑珍看见闺女直挺挺的躺,聂合作给人揉肚子的时候吓了一跳,等看到自己平时攒下来的好吃点一点也不剩的时候,气得直发抖。
没一会,聂老太也来了。
两人对了下没了的东西,都从气愤转到担忧,一口气吃那么多东西,胃哪里受得了。
连蒋文英都给引了过来,看着侄女浑圆的肚皮说:“没事,喂点肥皂水,吐出来就好了。”
芽芽举着被啃了一口的辣根进来了。
这玩意听说国内新引进的品种,她拿回来瞅瞅家里的土能种不,谁给啃了一口。
夜晚的村庄十分宁静,有点动静谁都知道。
这一晚上听见动静的人家都在悄悄的说,这老聂家刚过得有起色,又要给打回原形了。
石头村人跟老聂家处得都还行,也不会当着面揭人家的短处,偶尔有几个嘴巴碎的背地里叨咕几句有的没的也就算了。
老聂家默契的达成了共识不提小红子,风平浪静的过了好几天,直到有人在村门口又瞧见了廖群星。
“老聂家又犯什么事了?”
一旁的葛家媳妇就骂:“破嘴不会说就别说,人家家再犯什么事,也出了大学生,吃公家饭,你家不犯事都没人家有能耐”
大伙都不说话,一双双眼睛好奇的追着廖群星,想看看人到底要去哪里。
瞧见人往后山的地方走,又低头议论纷纷。
廖群星这几天忙完了琐事,确实是想来老聂家看看,到这了才临时打消了念头。
这时候,他不该出现。
沿途异样的眼光,低声不绝的议论,更有跟老聂家好的站在路旁愤愤的来了一句,“可把老聂家害惨了!”
越靠近后山人越少,耳根子也逐渐清净。
廖群星意外的瞧见了那个胡编乱造的记者,前面快步走的应该是石头村的小孩。
“到底还有多久才到,你说的老聂家的大料,能说了吧,这里也没人啊。”
小孩不理,只顾着一个劲的朝前走。
两棵数之间有条透明的跳绳,小孩一个跨步就过去了,记者绊得踉跄一摔,差点把怀里的相机都给摔坏了。
躲着暗处的芽芽跟聂卫平对视了一眼。
芽芽伸出三根手指,一根一根的往回收,等收到最后一根时做了个手势,聂卫平从树上一跃而下,准确的把麻袋套住摔成一团的人。
芽芽立刻冲出来,一只脚先踹上麻袋,果不其然听见一声哀嚎。
麻袋里的人想要解开,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密集的落在了各处。
廖群星看着翻滚的麻袋。
这个休闲报的记者之后又出了几篇报道,把老聂家写得一文不值,偏偏家里那两口子还真的信,说报纸上的东西哪里有假,天天跟他闹。
他跟小红子坎坷的未来,这记者有很大的责任。
今天穿的是便装,加上私人恩怨,廖群星抱臂欣赏。
他还以为聂卫平是主力,万万没想到聂卫平的作用主要是拦住芽芽。
想到之前挖证据时他的怜惜,再看此时芽芽瞄着人家的屁股狠狠的踹了好几脚,还小声的嘀咕,“我有分寸,保证让人疼,又不让人有伤口。”
打了一顿,芽芽还抽空把准备好的一小包糖递给同村的。
来时李敬修专门给准备的奶糖,都是单位里有点职位人员的特供福利,奶味特别浓厚。
小男孩高高兴兴的捧着糖跑了,兄妹两打得差不多,对了个眼色后也跑了。
麻袋里的人没听见响声,七手八脚的想要解开麻袋,听见机器特有的脆响后怔了。
廖群星摩挲着鞋底的碎片,冷冷的瞧着还在扑腾的麻袋。
这样的人,不配在那个行业
好不容易从麻袋钻出来的人一看摄像机,镜头碎了。
这可是报社给发的家伙,碎了,他的饭碗也就没有了。
“廖同志....您踩的?”
廖群星眯起了眼睛,那人吓得一哆嗦,哭丧着脸说:
“同志,我报案,报案,有人打我。”
“走,上所里头慢慢说去,正好上所里慢慢交代,再把你们报社的负责人喊来问问怎么管的人,三天两头的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