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老招手让小护士过来,问什么情况。
“芽芽跟麻醉师商量了,用局麻。”
来的是麻醉主任,用的极细的针头,目的就是减少对患者的刺激,但也意味着推送麻药的难度加大。
麻醉师每推一针麻药,都会缓三秒做左后,等待麻药起效后才进行。
从患者生命提振来看,基本没有疼痛感,局麻也最小限度的绕开患者的反应。
芽芽背对着门口,精神高度集中,对一切浑然无知。
切开皮肤,分离皮下组织,肌肉...
每一步操作都用局麻加针麻,速度慢,但是没什么危险。
芽芽用中弯夹出阑尾后,小护士打算把小弯递给芽芽。
芽芽没接,而是看了麻醉师一眼。、
小护士不明白咋不用钳夹阑尾了呢,到这一个步骤了啊。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时候芽芽的操作完全正确。
做惯了普通阑尾炎手术的医生,保不齐都会惯性使然,忘记现在做的是局麻阑尾。
习惯很可怕。
几个老医生站在辅助区、
妊娠会导致子宫膨隆,推走本应该覆盖在阑尾周围的大网膜,幸亏这个患者没有穿孔,否则少了大网膜的保护,多数患者会有严重并发症。
切除阑尾,缝合,接下来完成得很漂亮。
芽芽一扭头被身后几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吓了一跳。
小护士眨眨眼,表示人家在手术开始时就来了哦。
走出手术室时,麻醉主任松松垮垮的手术裤忽然一松,小护士尖叫,捂住眼睛,“长针眼了”
麻醉主任忙拉起裤子遮住迎风招展的腿毛以及破大裤衩,他也很无奈。
今儿好好的在宿舍里休息睡大觉,不知道哪里来的狗跑来宿舍把他裤子叼走了。
那可是过年媳妇刚做好的裤子,弄丢了媳妇能弄死他。
等追到门诊大楼,就被刚出门诊大楼的护士抓到手术室来了。
小护士捂着嘴巴笑,“主任的裤子是不是被狗叼走我不知道,不过我刚出门诊大楼确实瞧见他只穿着一件白大褂狂奔。”
外头有狗吠声,大伙透过窗户往外看,麻醉主任指着狗嘴里的裤子,“瞧见没有,那就是我的裤子。”
狗放下裤子,朝着芽芽摆了摆尾巴,颠颠的走了。
乌老已经不在乎之后医院是不是又多了一个只穿白大褂在医院里溜达的传说,反正今天已经丢够脸了,他接受能力有所增强。
芽芽去换衣服,顺便看了看今天其他几台手术的情况。
除了她这一台妊娠阑尾手术,萍萍姐那一台患者肥胖的,还有一台腹膜外阑尾炎。
腹膜外阑尾炎很少见,是胚胎时期盲肠的异常演变形成的,这么说吧,按照京都现在大概八百万人口来看,腹膜外阑尾的发生率也不超过9%。
这种腹膜外阑尾如果操作不当,不及时治疗,炎症很容易影响到输尿管,盆腔大血管,以及周围的肾脏,引起严重的并发症。
抽到这台手术的实习生没敢下手,当场弃权,最后老主任接了手。
实习生萍萍找到芽芽,她那台手术难度虽然高,但也有惊无险的完成了,一瞧见人就把人抱了个满怀。
身后一声咳嗽,乌老面色和蔼的站着,朝芽芽招招手。
他特意来告诉人,二代人造皮肤实验室批下来了。
看人似是在思索,乌老怜惜,毕竟还是半拉大的孩子,心里有压力难免的。
芽芽开口了,“周末...还是能放假的吧、”
她对周末放假异常的执着。
乌老又气又觉得好笑,走了几步回头看跟过来的贾主任、
这二院的贾主任到底哪一边的,真把京都医院当自己家了?
贾主任干咳了声,假装没看懂乌老的眼神,窝在芽芽身边站着,厚脸皮说:“乌老,您先忙,这里我熟,不用招待。”
太不要脸了,乌老瞥了人一眼。
还是那句话,今天丢脸的事多了,承受能力强了。
趁着乌老交代芽芽实验室事项的时候,贾主任一脸慈悲的瞧着芽芽。
按照芽芽今天的表现,轮换肯定有她的份,就是先轮换到什么科室。
贾主任扛住了京都医院一群医生‘关你什么事’的白眼,委婉的表示聂芽芽医生还是别去产科。
那地方女人多啊!
贾主任也有正事,趁着过年的时候他查了不少资料。
喜欢同性还是异性这事吧,可能还跟遗传因素有关,国内关于这方面的资料少之又少,还得慢慢研究、
拍了拍芽芽如同被雷劈到的表情,贾医生语重心长的,“给自己多点时间好好缓缓、”
芽芽没怎么听贾医生后面的话,心里有些难受,更多的是看开了。
回到家,今儿在医院瞧见的狗正在家门口跟大黄窝在一块,瞧见她后摆摆尾巴起来。
大黄说“它想吃肉骨头”
那条狗立刻摇头摆尾的示好,汪汪了两声。
原来是狗帮了忙,来这里让大黄传话。
芽芽摸上钱,高高兴兴的准备买肉骨头。
还没出门,王胜意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他不就是去菜市场磨了下刀。回来路上就被一群人按倒扭到了派出所,说他持械伤人!
他还不能跟热心市民发火,按照派出所的说法,就是他长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瞥了眼一直朝自己吠叫的狗,王胜意提着刀子打算放进灶房里,那狗立马夹着的尾巴躲到芽芽身边、
连狗都怕,王胜意郁闷了。
他这才想起来,今儿家里不开火,可在外头吃了?
芽芽一拍脑门,让王胜意去买肉骨头,自个骑上自行车去大学。
这学薛爱莲到大学教授地质学,第一批学生里恰好就有李敬修。
周末没有申请教室,一干学生坐在莲花池旁。
还没到莲花盛开的时候,池塘里光秃秃的只有假石头。
学生依偎依靠的是一棵种了一年的桃树。
种桃树得第三年才开始结果,今年开春发的嫩芽瞧着比去年好多了。
现在也算得上风景如画,谈的话题却很严肃。
每个学生手上都有印刷得十分清晰的一个坐标。
打从翟志刚在罗布泊失败,一队伍只有他一个人生还,所有人就对这份坐标失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