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书也不便宜,贵的大部头书,一本能够卖到十几块,标价二十块的也不是没有。
李敬修今儿书包背的不是书,是近几年攒下的压岁钱以及在同学间倒卖的邮票。
两人各自买了不少书,芽芽笑成了一朵花似的回到家。
王胜意正在喂大黄,瞧见人笑眯眯的说了句过生日真好的感慨,抿了下唇。
京都的小学早上七点半到十一点半,下午两点半到五点半。
中学非毕业班是早上七点到十一点四十五,下午两点四十五到四点十分,毕业班的下午还要多一节自习,是下午两点四十五到五点十分。
所以当高年级开始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小学生正成群结队的朝学校走。
这年头不兴家长带着上学,怎么去还怎么回,小巷口的王胜意瞅准了个腰间别着个大电池,看着营养还成的小学生。
他长相比较凶狠,把人拦住就够吓唬人的。
“有没有钱”
小豆丁显然吓坏了。
“有...不多”
不用指示,小豆丁主动把一块钱从口袋里揣出来。
“吃过早饭没?”
小豆丁已经吃过了,但看到混混凶狠的脸又摇摇头,然后快速的闭上了嘴巴,生怕对方闻见自己嘴里的鸡蛋味。
“一袋牛奶两毛一,买个包子五分钱,剩下的拿来给我。”
“我....我想吃个热干面。”
一碗热干面不要票三毛钱,要票一毛钱一碗配二两粮票,王胜意皱着眉头:“太贵了,顶多让你吃个肉包子。”
他推搡小学生,盯着人走到摊子把早饭买了,零钱一到手立刻上前拽了回来。
余光一瞥扫到了两个初中生。
这时候也该上课了,两人却不紧不慢的走着。
显然男生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等王胜意一有动静的时候立刻跑得没影了,留下女孩子站在风中发蒙。
女孩显然也察觉到遇见小混混,紧张的贴着墙。
王胜意看着跑得臂狗还快的男孩子,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别跟他处对象知道不,这种人靠不住,我不欺负你,去上学吧。”
气不过,王胜意朝男孩跑的地方骂了句‘怂包’
今天收入不算好,王胜意把藏在砖头缝里的钱拿出来数了数,这些日子也攒下了一些。
出了门到东安市场,大摇大摆的走进之前跟芽芽,李敬修逛街的那家新新服装店。
打从他一进来,几个店员轮番盯着面色不善,极具流氓气息的少年,怕人找茬。
看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听见人开口,语气跟气质一样都野蛮和不可一世。
“把你们最贵的衣服拿出来,老子要送人。”
这年头售货员吃公家饭,人家也不想着诓人钱,闻言拿出两条梦特娇的衬衫。
这牌子最近跟太子裤一样很流行,当然也很贵。
芭比粉的衬衫比深蓝色的衬衫还要贵上三块钱,王胜意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贵的那一条。
按照他的思想,不选好的,只选贵的!
搂着新衣服,还差点碰上风尘仆仆回到家的薛爱莲。
薛爱莲回来了,从芽芽巴拉巴拉的小嘴里头知道老章家的孩子装鬼吓人,进而到老章家不承认芽芽后,撸着袖子就跑章家老大那去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回来以后喝了两大茶缸子的水,搂着芽芽的小手儿心疼的说。
“本来跟你妈商量好了,过几年才告诉你,偏偏你妈那边的人要来搅合,我不去找他们,他们倒先找来了,咱们不怕啊,阿姨护着你。”
看到芽芽似乎没有受多大的影响,薛爱莲才算松了口气,却又忧心起来。
刚才骂街的时候,芽芽的小舅妈说,不知是不是她故意找来个不是章月娴骨肉的孩子,好来抢夺四合院。
薛爱莲的脑子立刻就清明了。
无心之语最是真心话,此前她还真的没想到,老章家会打章月娴这小四合院的主意。
这年头房子只有土地使用证,不在她手上,她琢磨着应该也不在老章家任何一个人手上。
章月娴为人独立有想法,跟兄弟姐妹就算处得好,但也保又自己一份清明。
听说要找土地证,两个少年外加少女很兴奋,这不就跟寻宝似的么,小时候最爱玩的游戏啊。
趁着天还没有黑,三个人积极性贼高的动起来。
小四合院统共就是五间房,薛爱莲和芽芽各占一间,王胜意跟李敬修住一间,统共三间。
当初收拾时三间可是大扫除过的,没发现什么土地证,土地证很可能放在另外两间杂物间里。
“那么重要的东西,能放在杂物间?”李敬修摸着下巴,正常情况下,贵重物品应该藏好才是,比如在他们家,贵重的东西都是藏在柜子里,棉被里,或者在院子里挖一个坑埋起来。
薛爱莲说“月娴的想法跟普通人不一样。”
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回头,芽芽正好一脚踹开一扇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王胜意就站在她身后,吃了一鼻子的灰,“你就不能轻点。”
“我奶说了,久没有人住的房子不干净,进去之前要先打一声招呼。”芽芽说理直气壮的,“我怕它们听不见。”
王胜意扑扑灰,“你那不叫打招呼,叫鬼子进村。”
芽芽插着腰看着满目杂物,一挥手。“跟我冲啊!”
后头三个很给面子的鱼贯而入。
芽芽满屋子乱转,既然是杂物间了,翻找起东西毫无压力。
王胜意和李敬修也放开了手脚,三个人不断的往外头放东西,偶尔找到点有趣的玩意还要评头论足一番。
薛爱莲不得不提醒。“就算你妈为人比较古灵精怪,也不会想着把东西藏在床板里。”
芽芽敷衍说:“找都找了。”
她手脚并用的在床板上摸索,趴在模板贺墙壁的缝隙上眼巴巴的瞅,半响后高兴道:“床底下有个洞口。”
王胜意和李敬修立刻丢了手上的东西。
这是木雕四月洞架子床,高约两米,床四周为镂空雕刻,还有四面架子,因为太高放不下就拆了下来。
搬肯定是搬不动,芽芽撅着屁股伸手掏啊掏的,片刻之后‘哇’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