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劝架的代价

芽芽拎着桶打算去上游整一点新鲜的活水。

她一走,王胜意跟李敬修两人的气氛就僵。

等芽芽拎着水桶回来,转眼间李敬修跟王胜意已经打起来了,都从河岸打到了河水里。

聂合作和葛宝泉在远处瞧见了也才刚跑过来,只说在远处看见两人说了几句话,不知说什么就打起来了。

芽芽一喊,李敬修动作有些迟疑,在看到芽芽跑过来以后就停手没再动,然后被王胜意抓住了机会一把按住头压着喝了几口水。

李敬修挣脱,王胜意使力,两个人的力道同时往后拐,就听得一声闷哼后同时停手。

芽芽两管鼻血齐刷刷的往下淌。

李敬修抢先一步拿手去捂,捂不住就脱了上衣。

“你上来干嘛。”王胜意讪讪的瞧了几眼,语气很凶,眼神很飘,及时弯腰挡住了要往下掉的大草鱼,凑上去就要看血止住没。

这么一闹腾,芽芽衣服都被打湿了,小女生穿的小背心看得很清楚。

王胜意一靠近,李敬修伸手挡了一下,整理了下衣服盖住芽芽。

“我瞧瞧”王胜意看不清楚,还想往前凑。

芽芽捂着鼻子瞧不见伤势,只看李敬修的的确良不少血。

的确良衬衫不像棉质衣物,虽然穿着笔挺有精神,但吸收性很差,就显得出血量很多很恐怖。

王胜意就没察觉出李敬修手臂挡着的用意,就要凑得更近,还微微弯腰想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李敬修推了王胜意一把,脸色很不好。

王胜意还是没发火,或者说没意识到刚才李敬修一连串的肢体警告,着急的,“止血了没有,我瞅瞅啊。”

这时候他察觉到李敬修的敌意了,那气势沉得仿佛都有实体形态,黑压压的。

王胜意不自在的挪开了视线,在李敬修搀扶着芽芽走时没有插嘴,默默的跟在身后,负责提着那条已经蹦跶不动的大草鱼。

途中葛宝泉要背芽芽,跟在最后头的王胜意耳朵也支棱起来了,刚想说他来,李敬修就摆摆手,示意自己来就行。

芽芽压根就没客气,整个人像个无尾熊一样趴上就不动了。

李敬修脚步一沉,默默的气运丹田。

尤其在这个时候,就算后背的小胖猪真的有点重,愧疚和王胜意的视线都让他咬紧了牙槽,把重压的闷哼又吞了回去。

毕竟,他还是个以学习为主的小屁孩啊。

一群人闹哄哄的进院子,把蒋文英和小红子吓得小跑出来。

“不是说去游泳吗?才多大会就伤着回来了。”

芽芽委屈的大喊:“妈,王胜意欺负我!”

王胜意不乐意了,在后头探出脑袋:“也有李敬修一份吧。”

其实他不生气,聂芽芽的告状就像跟自己人闹脾气似的,然后下一句他就听见,“肯定是你惹着他了,我家小李子多柔顺一人啊。”

很好...他真生气了。

蒋文英只当是几个小孩子又闹起来了,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反正没几天又会好好起来的,于是就不多问,小心翼翼的把布拿开。

鼻血半路就止住了,鼻头有点淤青红肿,大家都没笑,扶着她一瘸一拐的进去了。

还是李敬修扶着芽芽进屋去的,后头的王胜意含糊不清的说:“喂,不至于吧,你是没长骨头?”

聂芽芽虽然没有回头,但立刻回应了真正没长骨头是什么样的,整个人赖在了李敬修身上。

李敬修一向是跟她一气,惯着她的,十分的配合。

王胜意啧了声就朝外走。

蒋文英提着一袋子干牛粪追了出来,又朝他口袋里塞了两张黄面饼子。

这倒霉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时候会主动给老聂家的自留地浇水,偏偏一声都不吭,蒋文英还是听人说。

话能传到她耳朵,也传到了老王家,又听说老王家因为这事还打了王胜意。

总是逮不住人,自留地一样还是隔三差五就湿漉漉的,蒋文英还挺心疼。

总之就是那一句话,当妈的就看不得小孩子受苦。

王胜意提着一袋子干牛粪,摸了油饼子的手全是油星子。

蒋文英往油饼子上抹菜籽油了,闻着还挺香。

院子里头,蒋文英打水给闺女洗脸,一手板正小肥脸,一手捂着湿润的毛巾像画圈一样在小肥脸上揉搓。

李敬修不忍心的,“阿姨,还是我来吧。”

其实蒋文英心里也正心疼着,流那么多血得吃多少东西才补回来啊,把湿毛巾浇出去后就拎起那件淌血的的确良,心疼了半天血后想到了正事。

“敬修,这血阿姨拿草木灰给你洗干净。”

能洗干净,估计也够呛。

出门时,蒋文英又扭头,看到自家闺女舒服得都眯眼了,实在忍不住唠了一句,“你那样擦不掉灰。”

不是陈年血迹都不会太难洗,牙膏,白醋,草木灰都上手了,总算洗掉了一大半的印记,湿漉漉的挂在院子里。

小红子拿来聂超勇一条衣服,她一走,芽芽哼着浓厚的鼻音,“干嘛打架,他抢你鱼了?”

“没有。”李敬修拍了拍芽芽的手臂,眼神有点逃避的朝向外头的天,“我回家了。”

起身迈腿,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

到家时,李敬修察觉到家里的异常气氛,刘秀珠正在数钱,那一沓钱非常厚。

“爸,妈,哪里来的钱。”

“你爸成分改了。”刘秀珠平静的说:“五百块,上头给的补偿。”

李敬修不足四岁的时候下放,现在孩子都上初中,她们夫妻两也老了不少,此时此刻刘秀珠五味杂陈。

李岳山一直盯着冒热气的茶杯,往后他就不是低人一等的臭老九了,无限感慨的:“这些年,苦了你们母子两。”

“要是想享福,当年也不会嫁给你。”刘秀珠娇嗔说:“你落魄,我不嫌弃,你富贵,我也不攀,不管什么时候,你还是那个你。”

气氛活跃了点,夫妻两也注意到儿子身上不合身的衣服,一问之下刘秀珠叹了口气,“你爸要被调回原单位,这些年咱们家跟老聂家处得也不错,这一走还怪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