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一句话，等家畜出栏的时候，必须要卖给公家。”
毕竟还没正式养猪养鸡，所以大伙都没说什么。
正式挑猪仔在三天以后，只要家里有个当家做主的立马就想到了。
养猪一定要猪圈，得在三天之中把猪圈给垒出来。
石头村沸腾了，一家老小全全出动在村里溜达，捡合适做猪圈的材料，有几家还因为抢石头差点打起来，还是葛天放给调解好的。
大伙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老聂家的人悠哉悠哉的该干啥干啥，每天早上起谁都要溜达到猪圈那，心满意足的东瞧瞧，西摸摸。
人家还在找材料盖猪圈的时候，老聂家已经在完善猪圈。
聂三牛和聂海生特意拿铲子把地面给压得特别实，又给弄了个屋顶，拿麦桔混合着黄泥巴糊上。
一大清早聚集在水井边上的社员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昨天一大早，我想到碉堡那捡点砖头回来垒猪圈，结果到了那一看，整块好的砖头全不见了，你们知道是谁家动手拿了？”
“我家猪圈还没着落呢，看来得到别的地方瞅一瞅，愁人哇。”
“是聂老太家拿走的。”
“不能吧，开会时我家就想到拿砖头垒猪圈，揣着碗跑去的，那已经没剩多少好砖头了。”
远处，正在默默洗衣服的小红子心里暗暗说：“没错，就是我家拿的，但也是累死累活，一块块朝家里搬的，你们管不着。”
“姐，二姐”芽芽跑过来蹲下，捞起一件衣服要洗。
小红子推手别开，“你不是来洗衣服，是来玩水的吧。”
芽芽狡辩，“没有，没有，我真的是来洗衣服的”
小红子把盆扒拉到自己这边，“去去去，本来洗衣服就是洗一次坏一次，别给你搓坏了。”
有女社员就笑着问：“小红子啊，你家到现在还不让芽芽洗衣服啊，别人家在她这年纪，不是带弟弟妹妹，就是洗全家衣服咯。”
“那是别人家。”小红子说：“我们当哥哥姐姐的，还用不着她洗衣服，她也没有幺弟需要带带。”
女社员就笑：“你这孩子听不懂啊，她是养的，你是正的，英子不该让你洗衣服。”
“我们家没有养的，正的，只有大的，小的。”芽芽从兜里捞出来个熟杏儿，喂边洗衣服的小红子吃。
她们不再搭话，蹲在一块说着聂家三兄弟跑去猪场看猪的事儿，猪号里没有那么多猪，生产队派了十几个人畜牧场买了一批猪仔回来。
一头猪养一年，还得养到够称，谁家都关心自己能拿到什么猪。
猪跟人一样，有体弱的，也有身体强悍的，谁都想挑一只挑选一个肯吃肯长的小猪。
两人都觉得，卖过猪的大哥肯定能看猪的。
芽芽虽然也能想去猪号，但还是耐心等着小红子洗好了衣服，两人把沉甸甸的衣服扛回家晒上，然后急冲冲的去凑热闹。
老聂家的架子车也被派去接应小猪。
打从进村开始，架子车就被围得水泄不通，谁都想把猪瞧一遍，挑选一只中意的。
芽芽一到，大黄就叫，聂家三兄弟喊姐妹过去，他们艰难的拉出一小块地方，把两个女孩子圈在里头，自己做肉墙，不让人群挤着她们。
全村的人都在，其实也看不了几眼，芽芽摇了摇聂海生手臂，“姐，我们走，去别处看。”
她拉着小红子钻出人群，聂家三兄弟闻言也跑出来，立刻有人顶替上刚才的位置。
芽芽说的地，就是猪号。
反正猪也是要回到猪号里的，他们可以挑个好地方慢慢看。
猪号，饲养员揣着手无聊得晒太阳呢。
兄妹几个就跟他唠嗑，说是唠嗑，其实就是套话。
整个村就只有饲养员养过猪，懂得肯定比别人多，在建猪圈的时候，老聂家的人缠了饲养员仔仔细细的咨询了好几天。
那时候谁都不知道要开放养猪，饲养员时间有得是。
开放养猪后，谁都来问，都把饲养员给整烦了，后来葛天放不得不开个小会，让饲养员给大伙讲一讲怎么建猪圈。
当然啦，团体课自然不比单独咨询要好。
现在，谁家都去看猪仔，兄妹几个又错开人群来了。
饲养员悄声问：“你们是不是有消息，早就知道队里给养猪。”
不然咋刚刚好问完后就给养猪了呢。
芽芽摇头，没有没有。
其他兄弟姐妹跟着摇头，真没有。
聂海生问怎么挑猪仔。
“当然是越大越好拉。”芽芽说。
饲养员啧啧啧的摇头，“刚刚好相反，同样的的猪崽，应该是越小越好”
在聂家兄弟姐妹的注视下，饲养员闭上了嘴，他不打算多说了。
芽芽说：“你最会养猪，除了你我们没人可以问了。”
一旁的大黄说：“这叫术业有专攻。”
芽芽麻溜的接上，“这叫术业有专攻。”她回过神来，“什么意思。”
饲养员笑了，他还没有问什么意思呢。
大黄说：“术业有专攻的意思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
聂家其他兄弟姐妹也瞅着芽芽，读到高中的聂海生，都不知道。
这年头，不可能在书本上看见文言文，连他听得都很迷糊。
芽芽把大黄的话一说，大家恍然大悟。
芽芽说：“郑叔专攻养猪，大哥专攻读书，二姐哥做饭好吃，三哥专攻玩，我专攻可爱吧。”
小红子问：“我呢”
芽芽说：“姐专攻漂亮。”
其他三兄弟点点头，不说别的，大伙确实觉得小红子很漂亮。
甚至，芽芽还给大黄也下了定义，“大黄专攻做一条好狗！”
大黄：....除了前几个靠谱，后面就飘了。
芽芽先用术业有专攻把饲养员给拍得通体舒畅，感慨老聂家读书人多，水平就是高。
人一舒坦，话就多，就愿意继续唠嗑。
“同样的猪仔得挑小的，因为大的猪仔吃食的习惯已经养成了，你买回去就得跟着以前的饮食习惯。
那些猪在畜牧场，上头供应饲料，吃的肯定比自家吃的好，换了个新地方吃食不行就掉膘，还容易生病。